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从她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了。
和他的柔声细语回应不同的，是他的心跳。
这才是他曾经最熟悉的虞念念。
他甚至不知道这一刻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出现幻觉了。
要不然为什么前一刻他还在忐忑彼此的关系不上不下，让他没办法安心。
可这一下午，甜蜜的让他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可掌心下，她温热的肌肤是真实的。
然而正是因为他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虞念念才清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头微微扬起，躲开了他的手。
“几点了？”
她的嗓音不再是刚才迷蒙中带着甜软，而是恢复冷静后，刻意的冷淡。
厉泽聿没想到失落来的这么快。
好在他有心理准备，片刻也够了。
将来他还会有很多机会。
他没有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收回手，看了眼手表，他坐了下来，看向她，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神情：“八点，饿不饿？”
虞念念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揉了揉肚子:“林姨做晚饭了吗？”
“她下午包了虾仁馄饨和牛肉馄饨，想吃汤的还是干的？”
虞念念有个挑剔的习惯。
吃馄饨饺子包子这类包馅料的食物，就是不爱吃加猪肉馅的。
一听有馄饨吃，虞念念就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要吃汤的，加辣的。”
林姨包的馄饨是一绝，那个馅料和汤料的味道，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没有之一。
以前厉泽聿不在的时候，她都让林姨给她做当夜宵吃。
她掰着手指:“再加杯冰饮吧，不要加冰块的，要冰镇的那种。”
又思考了一下，虞念念摊手:“没了，就这点吧。”
看着她一提到吃的，表情就生动起来，厉泽聿有些不忍心打断她。
等她说完，期待的看着自己，他才开口:“冰的和辣的一起，你的肠胃受得了吗？”
“没关系，我以前都这么吃。”
以前跟戚月他们吃夜宵的时候，还不是辣的冰的热的一起吃。
胃早就被锻炼出来了，比铜墙铁壁更厉害。
宴会里的餐都太正式了，虽然味道都不错，可她一个吃重口味的胃，实在是接受不了。
知道她的饮食习惯之后，厉泽聿就知道当初她为了自己改变了多少。
即便他觉得不太习惯，但他已经不会再阻止。
她喜欢的东西，或许他也可以尝试着去习惯。
“那我让林姨去准备。”厉泽聿见她要起来，伸出自己的手臂。
虞念念没有借助他的帮助，自己翻身撑着床沿下床。
厉泽聿动作停了一瞬，很快收回手，见她朝着盥洗间去，才开门下了楼。
虞念念去洗了个脸。
对上镜子，她这才注意到脖子和锁骨的地方，痕迹非常明显。
恐怕没个三四天是好不了。
最近这天气，也不算冷，这样子，让她明天去公司的时候穿什么。
她拉开洗漱台的抽屉，像从前一样，想用遮瑕膏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看着空荡荡的抽屉，想起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东西，她又把抽屉给推上了。
算了，今天就不用遮了，林姨恐怕已经看习惯了。
待她下楼，林姨的馄饨也已经做好，香味扑鼻，一闻就有食欲。
好吃的就在眼前，厉泽聿原以为她会很高兴。
可此时她站在餐桌前，面对着他的方向，长发落在肩膀两侧，遮住了大半的脸，倒是显得有些阴郁。
“怎么了？”
虞念念见他还好意思开口，没好气的轻哼一声。
脖子微微扬起，用手指指了下脖子以下的地方。
看着上面斑斑点点的红印，想起下午发生的事，男人喉结轻滚，“没忍住，我下次注意。”
其实就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可以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况且，在这种时候，谁还会有理智做什么不做什么。
虞念念没理会他，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看着她傲娇的模样，厉泽聿无声笑了。
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为了他，把自己的棱角磨平。
厉泽聿心情好了不少，走上前，搂着她的肩膀，弯腰在的耳边蹭了蹭。
虞念念皱眉，身体往后躲了躲:“你干嘛？”
“不干了，你好好休息。”厉泽聿唇很轻的在她耳朵上贴了下，才松开。
虞念念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要不是因为这碗里的汤是她爱喝的，她这会儿恐怕已经甩他一脸了。
厉泽聿难得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就是吃定了美食当前她懒得跟他发火。
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双手从她耳侧拢起头发，手指当梳，给她整理着长发。
他手腕处戴着几根发圈，从上面拿出一圈，仔细的给她绑上。
虞念念余光瞥见他手腕处的那几个发圈。
看样式，有点像以前她之前丢了的那几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次发圈都会顺手放在化妆台或者洗漱台上，可第二天想要用的时候，就是会找不到。
所以总是要备很多。
没想到这几个居然还能找到。
厉泽聿注意到她投来的目光。
他给她顺着头发:“之前收拾衣帽间的时候，在化妆台上找到的，应该是林姨收拾房间的时候给你。”
他在网上看到有人说过，男人的手腕上如果带着发圈，证明是他的另一半在宣示主权。
所以才突发奇想戴在了自己的手腕处。
虞念念想着也是，她没有多问，只抬起头，方便他的动作。
给她扎了个高马尾，厉泽聿大致比划了下长度。
“长了很多。”
之前她的头发刚过蝴蝶骨那块。
这会儿已经快到腰了。
距离他们离婚，其实已经过去挺久了。
虞念念摸了摸发顶，没想到他梳的还挺不错。
她没从他话里听出什么别的意思来，只以为他说自己的头发长了。
“嗯，留着吧。”
她自己比较喜欢长头发，可以做的造型比较多。
林姨看两人恩爱完，这才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手里端着另一碗煮好的馄饨，冒着热气：“厉爷，这是你的。”
虞念念捧着碗喝汤，抬眸的时候才注意到他碗里的汤跟她一样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