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小娜的认知里，写几百字的作文都需要打草稿，反复修改词句，她投稿的文章也不过千把字，都是反复修改过好久，才有勇气寄出去。
本来等着看曾凡受挫，然后安慰他几句，没想到同桌仿佛变了个人，坐在那里刷刷刷写个不停，半多个小时就写满了好几页信纸，看的她好奇不已，都没心思学习了，很想知道这家伙都写了些什么内容。
即便是简体字的笔画少，一分钟最多也不过书写五六十个字，曾凡身体再强也有限度，他可以保证思维流畅，几乎不会书写错误，可是书写速度也做不到翻倍增加，高峰时期一分钟七八十字就已经很变态了，平均速度比这个还要慢许多。
高效率的书写，手腕子当然会累，写满第五页的时候，曾凡停下来休息，放松一下手腕和胳膊，距离他回到教室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曾凡，你写好的那些，能不能给我看看？”高小娜看他休息，忍不住问道。
“看可以，页码别弄乱，还有得替我保密，如果宣扬的别人都知道，最后不能发表，那我就成笑话了！”曾凡小声叮嘱道。
“嘿嘿，你放心，我肯定不跟别人说！”
曾凡把前面写完的几页标上号，扯下来交给高小娜，正好帮自己挑挑毛病。
感觉手腕休息的差不多了，曾凡继续开启输出模式，一页纸不算标点符号，他能写六百多字，一个小时也不过才写了三千多字。
按照当前的速度，曾凡估计得输出七八个小时才能写完，这个劳动量太大了，好在明天还有一天，怎么也能写完了。
这个学期调整座位后，高小娜才和曾凡同桌，以前两年同学，对他的了解也不多。
做了几个月同桌，两人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可是距离那么近，曾凡原先的字迹什么模样，她当然有印象，现在看拿在手里的几页稿纸，字迹清晰工整，如果不是她亲眼看着写出来的，绝对不会相信是曾凡的手笔。
标题是《我的黄粱一梦》，看到后面的内容，高小娜很快就沉入进小说的情景中。
开头描述的几乎就是他们学校的场景，实在太容易代入了，不过是男生的视角，主角名叫王平，也是初三学生，放学后和同学去操场踢球，跟对方争头球撞到一起后，感觉脑袋有点眩晕，于是回宿舍休息。
场景转换，二十年后，燕京东郊的一处工地的宿舍里，午睡的王平从梦里醒过来，在工头招呼下，跟工友们一起进入在建的大楼顶层，开始了日常的高空作业。
通过与工友们的对话，还有高空看到的视角，一点点展开对二十年后的未来场景描述。
新奇又觉得很可信的内容弥补了文笔的不足，看的高小娜很上头，变故发生了，一个工友在脚手架上踩空，安全带断裂，从十几米高空坠落，穿透几层防护网落到地上，王平和工友们停止工作，齐心协力将人送到医院。
场景从工地转移到现代化的医院，当然少不了很多现代化的医疗设备，以及使用场景的描述，不过高小娜的注意力都在情节上，曾凡花费大量文字描述的未来场景她反而不怎么关心，可惜随着一身是血的工友被推入急救室，五页稿子到头了。
高小娜转头看旁边的作者，正在奋笔疾书，新的一页还没写完呢！
她把五页稿纸又从头看了一遍，这次看的比较慢，开始关注到那些对未来场景的描述，可以上网，能看电视剧的大屏幕手机，换电池使用的电动扳手，比一本书还薄的电脑，医院里随处可见的液晶显示设备，宽敞明亮的大厅，不锈钢的座椅，智能导医机器人，随处可以连接的高速无线网络等等，都在冲击着高小娜对未来的想象。
看第三遍的时候，她发现小说里描写的几个同学，除了一起踢球的几个男生外，只有一个女生，就是成绩好、漂亮又负责任的美女班长，一看就知道原型是谁，竟然没有自己，让高小娜一阵郁闷。
全神贯注写字的曾凡，心神都在笔尖和信纸上，当然不知道同桌在想什么，又写满五页信纸后停下休息。
这时候才发现左侧位置没人了，高小娜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教室，刚才给她看的五页稿纸扣在自己桌边，压着一本书。
书页里还露出半张纸条，曾凡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我回家了，明天下午过来，我要做你的第一个读者！”
曾凡知道高小娜家就在镇上，好像离学校不远，她来学校步行比大多数同学都省时间，来去都很方便。
休息了一会后，又开始继续输出模式，这次才写了两页就被打断了，同宿舍的倪飞，赵振喜站在旁边的过道上，倪飞问：“曾凡，写什么呢，该吃晚饭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俩一起出去吃？”
“你们准备去吃什么，一会还回教室吗？”
“当然回来，吃完饭时间也还早，去宿舍也睡不着觉，不如过来复习！”赵振喜说道。
“那能不能给我带一份回来，我现在比较忙？”曾凡想节省点时间。
“给谁写情书呢，我看字数不少？”倪飞坏笑着问。
“不是！”曾凡没解释，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倪飞，看着两个人离开教室。
这时候他才发现教室里已经没别人了，原先十多个人就剩下他自己。
周末在这学习的以镇上同学居多，他们宿舍三个都来自下面村子，无论镇上的，还是其他村子的同学，这时候都吃饭去了。
时间已经将近下午六点，外面天色暗了下来，曾凡走到门口打开教室的灯，回到座位继续输出他的小说。
一个多小时后，赵振喜和倪飞才从外面回来，俩人满嘴酒气，看模样还喝酒了，给曾凡带回来一份炒饼，还找回来七块钱。
他们的个头都比较高，座位都在后面几排，这时候教室里的人比白天少了很多，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两男三女五个同学。
曾凡吃着炒饼，回忆这些人的事情，同一个宿舍的赵振喜和倪飞，他原先的交往都不多，其他的同学更不用说了，仅限于知道名字，来自哪个村子。
在他的印象里，这些同学下学期都进入了快班，至于最后几个人考上高中和大学，他就不清楚了，反正初中毕业后，基本上都没了交集。
吃完炒饼后，曾凡上了趟厕所，将一次性饭盒扔进垃圾桶，回到教室后，再次开启狂暴输出，一鼓作气将剩下的内容全部写完，转头打量教室环境，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
看看教室前面的钟表，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赵振喜和倪飞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估计看他写的挺投入，没好意思打扰吧。
曾凡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关灯睡觉了，好在没插门，不然曾凡不知道晚上该去哪睡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曾凡回顾今天做的事情，好像都与一个普通学生都不相关，看来以后要注意了，不能总做那些出格的事情。
穿越过来的思维主导了身体的决策，可是原先的少年思维并没有消失，潜意识里仍然可以对他产生影响，尽管本质上都是一个人，穿越过来的思维要完全融合少年的自己，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脑中思考着这些问题，反思这几天的事情，迷迷糊糊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