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许多久别重逢的朋友不同，两人没有交谈太久。
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提早见一面，免得纪行两人离开的时候来不及告别。
八卦了会两人之间的事情，夏秋便带着沈清梦匆匆离开。
收拾完桌子，纪行回到江月的身前，看着还在熟睡的少女阵阵出神。
睡着时的江月很安静，小脑袋抵在肩上，嘴巴张开一条小缝用来呼吸，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嘴唇有些起皮。
小狐狸又流口水了，也不知道每天睡觉都在想什么。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抹去江月嘴角的口水，他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其实他也分不清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生活里的小狐狸是什么想法。
是单纯把她当成员工亦或者是小孩，想要照顾，还是别有所图。
长久的旅程中从未跟女孩单独生活过，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很开心。
早起的时候能看到笑脸，无聊的时候一转头就能看到在偷吃零食的小狐狸。
生活没有那么单调，家中也不再冷清。
说起来倒是习惯了她的存在，如果小狐狸不在可能每天没有这么开心。
似乎是察觉到脸上的手指，江月皱了皱眉，裹紧毛毯往另一边侧过脑袋。
寒风顺着没关上的门悄悄潜入屋内，轻轻吹拂着椅子上熟睡的少女。
在看不到的另一边，江月的眉头皱的更紧，半张脸缩在毯子里面。
发呆的纪行被寒风惊醒，收回手急忙起身关门，回头发现江月还在熟睡才松了口气。
或许，不只是当成小孩那么简单。
......
江月醒的时候店内安静无比。
“纪老板...我的手好麻...”
刚刚睡醒的缘故，语气很软，听着就像是撒娇一般。
手臂不仅酥麻，掌心还有汗水，与其说是睡醒，倒不如说是被异样的感觉难受醒。
纪行看着手中的书籍，淡淡道：“你睡觉的时候非要抓着我的手，能不麻吗。”
“那你怎么不松开。”
“抓太紧了，松不开。”
“哦。”
江月还有些迷糊，把手从温暖的掌心中抽离出来后，酥麻缓解了些，但有些冷。
看了眼纪行依旧放在毯子里的右手，她再次伸手。
余光看着纪行的表情，发觉没有变化才悄悄把手放回去握紧。
“外面好冷，我再握一会。”她打了个哈欠，侧过身子看着纪行问道：“你下午都在干嘛？”
“听你打呼，被你捏手，还要帮你盖被子。”
“我会打呼！？”
脑袋顿时清醒，江月的语气中有些惊慌，要是打呼被客人听到多不好。
“很小声，可能是太冷鼻子堵住了。”
吸了吸鼻子，没有堵塞，江月有些疑惑的开口：“可是我鼻子没堵住呀。”
“那就是张嘴呼吸的原因。”纪行瞥了她一眼。
说什么都信还挺可爱，就是有点呆，这么好骗还是留在店里好了，免得被人骗去山沟沟。
江月其实不打呼，只是用嘴巴呼吸有时候比较用力，呼吸声重一些而已。
至于牵手这件事，真的是江月抓着不放，不是纪行偷偷摸摸去牵然后赖给她。
当时看到她经常乱动，毯子下滑了一些，刚把毛毯盖好手就被抓住。
怎么收都收不回来，没办法只能任由她牵着。
“难怪每次睡醒我的嘴巴都好干，有什么办法可以用鼻子呼吸吗？”
“我怎么知道。”
“还以为纪老板什么都知道呢。”
抿了抿嘴唇，已经起皮了，江月只好松开手起来拿旁边的牛奶。
拿起杯子才发现已经见底，上午喝完就睡着，没来及再去倒一杯。
“睡醒就喝牛奶的话，嘴巴不仅会更干，还有味道。”
纪行从自己那边的桌子上拿了杯水递给她，“之前倒的，我还没喝过。”
“喝过也没事。”江月咬着吸管嘀咕了一声，“反正我有吸管。”
喝了一大口后才放下杯子，用手捂着嘴巴和鼻子哈气。
“哪有味道，我每天都有刷牙好不好。”
怕纪行不信，她还凑过去哈了一大口气。
“离我远点，我不想闻。”纪行嫌弃的远离了一些。
“不行，你说我嘴巴有味道。”
“不臭。”
“你闻都没闻！”
对于身上有没有味道这件事，江月很在意。
平日里纪行说哪哪有味道时她都会仔细检查，然后让纪行去闻。
为此，江月的一半身子越过自己的椅子，上半身已经爬到纪行这边。
纪行用书挡在脸前，避免她突然哈气。
“很香，江小月是世界上最香的狐狸。”
不管臭不臭，先夸总没错。
他还没无聊到去闻刚睡醒的人嘴巴是什么味道这种地步。
轻笑声传来，纪行缓缓放下挡在脸前的书。
只见江月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因为歪着脑袋头发倾斜至一边，秀气的眉毛一览无余。
瓷白的牙齿露出一半，浅浅的梨涡挂在嘴边，先前有些起皮的嘴唇在这一刻也显得有些迷人。
明明见过很多次笑，偏偏这一次纪行愣在了原地。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非要比喻的话，就好比本来在冰天雪地里看企鹅，冻得瑟瑟发抖；
突然一个拐角闻到鸟语花香，抬起头时看见前方的孔雀在开屏。
“那当然啦。”
得意完的江月收敛了笑容，抿着嘴但嘴角依旧控制不住。
纪行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回应。
“你怎么不理我？”
“啊？”回过神的纪行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撇开视线。
“我说你怎么不理我。”
“没有，刚刚在想晚饭吃什么。”
停顿了片刻他继续道：“不过现在还早，你可以看会游戏机，或者去玩玩动漫。”
“游戏机没电关机了...而且纪老板是不是说反了？”
江月觉得今天的纪行有些古怪，狐疑的看着他的侧脸。
纪行摸了摸鼻子，“是吗，我都忘了。”
“你今天好奇怪。”
“哪里奇怪？”
纪行欲言又止，坐直身子想着怎么开口，只是忘了江月的手还撑在椅子上。
“哎呀。”
伴随着香风，江月娇小的身影扑倒在他怀中。
下意识抱住江月，周遭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消失。
能听见的只剩下心跳。
想起之前跟夏秋聊天时听到的那句话：
你有意无意看向那边的眼神，不像是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