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京恍然大悟。
万物有灵。
如今张嘴的是自己的倒影。
实际上说话者，却是这扭曲的镜面。
“呵呵，孽镜之灵竟然都出现了？”
“我还真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啊！”
辰京没敢再度接近孽镜，远远开口。
镜中辰京眼眸微垂，身后出现一位老者身影。
老者向着镜中人微微躬身行礼，但看向镜外真正的辰京，眼眸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怨毒。
“孽镜是阴阳沟通桥梁，景象也许虚假。”
“但你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存在的。”
“包括他们......”
话音刚落，镜中辰京身后再度出现两位少年身影。
狗蛋和大壮！
但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同，呆滞的站在镜中辰京身后没有言语。
辰京瞳孔骤然收缩！
“你把狗蛋和大壮怎么了！”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辰京初见到小孟爷爷之时心中就有所猜测。
那真挚的感情和怨念，不是一件神异的物件能够演化出来的。
那定然是孽境使用某种神异的方式，令他死去的灵魂显化了出来。
可狗蛋和大壮明明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灵魂应该还在阳间。
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人有天地人三魂。”
“人魂为思，主人意识”
“地魂为命，代表生机！”
“而天魂为神，主其天赋。”
“他们是因为你的出现，而被折损的部分三魂。”
辰京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虽然二人灵魂有损，但至少还好好的活着。
“那你出现的想要做什么？”
“仅仅就是想要告诉我，我入魔了？”
镜中人没有理会辰京的质问，自顾自轻声开口。
“你是真实的，他们也是。”
“这里的每一个灵魂都是真实存在的。”
“包括！”
“你屠戮的十万妖人死士！”
辰京闻言微微一愣，紧接着突然笑出了声。
“那意思就是我杀的这十万死士是真的？”
“哈哈哈哈！痛快！”
镜中辰京眉宇中透露着愤怒，但硬生生被压制了下来。
“非真，非假。”
“十万死士，三魂被特殊的力量侵蚀而残缺。”
“你所灭的只是他们部分人魂。”
辰京摇了摇头，双眸中满是惋惜。
“要是真的就好了！”
“若真，死的只会是你。”
镜中辰京微微摇头，不想再跟杀性如此之大的辰京继续聊下去，直入主题说道。
“我看到了未来的你，屠戮苍生，手下生魂千亿......”
“你是灾难的源头。”
“我想要阻止灾难的发生。”
辰京不由冷笑。
“怎么？想要杀了我？”
“小小孽镜而已，你又如何断定你所看到的未来一定会发生？”
他没有想法去探究孽境到底看到了什么。
人定胜天！
他坚信没有人能够真正预测未来！
所谓的未来，只是现有条件下所推演出来的，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辰京不认为自己真的会无故犯下滔天杀孽。
微微抬头向着镜中的自己问道。
“可否问一句，我屠戮的苍生中！可有人族？”
镜中辰京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头。
辰京再问。
“那可有心善之人？”
镜中辰京依旧只是微微点头。
辰京呵呵一笑，渐渐有了些许明悟。
再度问道。
“那他们可有罪孽？”
镜中辰京眉头忽然皱起，沉默良久，轻轻点头。
辰京笑得更洒脱了，手中长刀再度指向镜中自己。
“那有何不可杀！”
镜中辰京缓缓抬头，眼眸中有些无法理解。
眼前的少年有种令人窒息的杀性。
可他的成长经历逃不过孽境的映照，不应该有如此杀性才对。
沉默良久，他再度开口，想要说服辰京。
“可他们，罪不至死！”
辰京再度笑道。
“那你可曾推演这些人若是不死，会有什么后果。”
镜中辰京再度陷入了沉默。
“计算量过大......”
“不曾！”
那是千亿生灵！
关系纵横交错。
就算他是天地轮回中非常关键的一环，也没办法准确算出每一个人死亡之后的结果。
辰京轻轻忒了一口，翻了翻白眼，嘲讽道。
“那你跟我掰扯什么！”
“快滚吧！”
“你一个个算过之后，再来教训老子！”
镜中辰京再度沉默。
坐镇孽境地狱百万年。
他从见过杀性如此之大的之人。
还每次都能怼得他哑口无言。
“你之心......”
“以无需历练。”
叹息声音传来。
镜面轰然破碎，浩瀚的魂光尽数涌入辰京体内。
神魂之力再度飞涨。
辰京微微睁开眼睛，窗外阳光格外刺眼，身边二胖也早已消失不见。
孽镜之灵的出现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原本以为神魂修炼之所只是骨牙中的幻境。
而今看来......
骨牙也只是一个钥匙而已。
那神秘的地狱背后，定然是非常恐怖的地域。
他微微侧身，看向床头挂着的钟表，两次幻境虽长，现实中也不过堪堪十五个小时。
辰京猛然坐直身体，忽然想到昨日自己单方面约架的霸道言语。
“卧槽！好像一不小心放了某人鸽子！”
辰京来不及多想，快速翻身起床，向着天象一高飞奔而去。
不是心中有愧，而纯粹是渴望被揍！
能涨战力的！
都是好事！
天象一高大门前。
昨日被辰京斩下的牌匾还是那副折断耷拉的模样。
一高的校长和厉长天一致同意保留这耻辱的象征，想要给所有人打上一副强心剂。
原本人来人往的学生们见到辰京出现的第一时间，便大吼着飞快跑向学校。
辰京刚想开口嘲笑这些懦夫。
却突然感觉到这吼声有些不对劲.....
这声音中好像不是恐惧.....
而是兴奋？？？
辰京纳闷之时，忽然间就听到校内传来无数兴奋呐喊的声音。
“踢馆的又来啦！”
“他不是想来历练吗！”
“大家一起上！”
“把刀给他磨断！”
辰京还是低估了自己名号的号召力。
仅仅一瞬间。
比昨日踢馆之时，还要多出百倍的少年们提着木棍板凳便向着他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