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手忙脚乱把斯内普和舒望从海里拉起来，动作快到飞起，生怕这两祖宗继续折腾他们的心脏。
林晓递来毛巾，舒望接过，裹住斯内普：“去洗澡换衣服。”
海上风大，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被风一吹，不一会儿就要生病了。
斯内普盯着舒望，脚下一动不动：“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想说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竖起耳朵。
有情况！
舒望沉默片刻，无奈叹了口气：“你想我说什么？”
斯内普也不知道。
舒望拿他没办法，妥协道：“就算要说，你也得给我点时间整理思路。”
“多久。”斯内普固执追问。
舒望发誓，他这辈子就没对谁那么耐心过：“等你洗——半小时后。”
“好。”
斯内普毫不犹豫转身，看架势不像是去洗澡，倒像是去夜巡。
嗯？
夜巡？
舒望愣了愣，他为什么会下意识觉得斯内普是去夜巡。
夜巡又是什么？
旧的疑问没解开又来了一个，舒望只觉得一个头比两个大，里面全是浆糊，跟拍小哥忽然递上来一个响着铃的手机他也迷迷糊糊接了。
一接通，导演心急如焚的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怎么样？你们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事……”舒望慢半拍回答，“也没有不舒服。”
导演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看你和斯总的心率都快炸了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没事就好，海上还是太危险了，你们现在回来吧，别在海上晃悠了，不然卖了我都赔不起。”
“心率？什么心率？”舒望还有些不在状态，下意识反问。
“哎呀，你不记得了？在车上，你们带上的心率检测手表啊！”
导演一拍桌子，咋咋呼呼的声音硬是透过听筒传到所有人耳中：“就在刚才，你和斯总的心率一路飙到160，停都停不下来，我在这整整听了两分钟的警报声，还以为手表坏了。”
舒望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嗓音又低又哑：“你说多少？”
“每分钟一百六十次，确切来说，你在165徘徊，斯总接近170，你们俩还真是真爱啊，在海里没上来的时候，心率一个比一个稳，结……”
导演后面的话舒望已经听不清了，恍恍惚惚挂了电话。
正常成年人静息心率为60-100次／分钟，剧烈运动或情绪激动会升至140-180次／分钟。
而他和斯内普在短暂憋气、心率降低的前提下，心率还能迅速升到160以上，哪怕用吊桥效应解释都过于勉强。
斯内普洗完澡出来，舒望已经安抚好观众和跟拍小哥，还特意抽了些不太过分的弹幕回答，算是福利。
网友很懂事，看到斯内普出现在画面了，问题也不问了，一溜烟刷着“斯总来了，你们聊，我们就看看不说话”“正宫来了，我们这些小妾要退下了”，然后麻溜滚蛋，一刻都不带停留。
舒望失笑摇头：“你们不是小妾，法律不允许重婚，下次别说了，我还不想被大老板点名。”
斯内普看到弹幕停滞了几秒，然后忽然冒出一大堆他看不懂的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其中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问。
舒望回忆了下，憋笑道：“大概是在表达同意吧。”
发出九转大肠的网友：【……您眼神真好，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其他网友恨铁不成钢，疯狂刷起同一句话：【斯总，长点心眼吧，舒影帝用了重婚的说法，还说了同意，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
网友的歪解是误打误撞，但舒望未必没有这种意思，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舒望还不至于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心动就是心动，没什么好逃避的，自欺欺人这种蠢事他不会做。
“我们聊聊吧。”
舒望转身走向船头。
船头有两个单独的位置，再往前是栏杆，后与甲板隔着一段距离，前是无人的大海，很适合谈话。
看着舒望离开的背影，斯内普有些紧张地抿着唇，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给了林晓一个眼神，让她看着其他人，别让人打扰他们，这才继续深入跟上去。
林晓收到信号，叉起腰，气势汹汹瞪着竖耳朵悄悄八卦的众人，“咳咳——工资。”
一群人骤然收回视线。
惹不起惹不起。
大佬／老板的私生活还不要窥探比较好。
海上风大，海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连呼吸都是潮湿的味道，这不是斯内普熟悉的味道，他却不算讨厌，这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存在。
迎着海风，斯内普看向倚靠栏杆而站、看不清表情的舒望，他没主动出声提醒，舒望看得专注，也没发现他来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斯内普认真打量舒望。
不远处的舒望垂眸望着海面，头发和衬衫被风吹得微乱，指尖夹着一点猩红，火光在风中明明灭灭，烟雾缭绕，又在下一秒被风吹散，舒望的背影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和消散的烟雾衬托下，意外显得有些寂寥，隐隐约约和多年前月色下单薄孤寂的背影重合在一起。
这一刻，一直执着寻找舒望和阿塞斯相似点的斯内普终于在舒望身上看到了属于阿塞斯的影子。
他最开始的感觉没错，他的爱人始终是被他否认了无数次又屡次忍不住的关注、甚至寻找相同点的舒望。
他的心比他更快认出所爱之人。
他屡次否认。
斯内普捂住心口，神色怔怔。
舒望举起手，咬着烟轻吸了一口，无意回头，看到安静站着的斯内普，动作一顿，随手掐掉烟，转过身：“来了怎么不说话？”
斯内普静默片刻，迈步走到舒望身边：“你很苦恼？因为我？”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舒望捻了下指尖，忍不住取了根烟夹在指尖，也不点，就这样夹着，“斯总，我的情况和你知道的不太一样，你先听听，听完我们再聊其他的事。”
“好。”
“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