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大师气势凌人，阿塞斯缩到角落，小声反驳：“不是胡乱曲解，是合理解释，要不……低下头看看？”
身体的反应可骗不了人。
轰——
一股名为“羞恼”的热气直冲头顶，熏得斯内普从脸红到脖子，头顶上仿佛还有一团白烟在飘荡。
然而哪怕已经烧到极点这样，他也没动手把人丢出去。
他们太久没有过相处的时光了。
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事，难得挤出一点空闲时间还对不上。
再加上他还肩负着魔药教授、食死徒和双面间谍三重身份，没事不能乱跑，只能由阿塞斯暗中过来。
一来二去，地窖都快成第二个马尔福庄园，改名卡文迪许庄园了。
可哪怕阿塞斯这般风雨无阻，也架不住空闲时间太少，每次都是匆匆过来，一觉睡醒天还没亮就匆匆离开，看得斯内普心中不是滋味，只能在比较空闲的圣诞节抽出时间补偿。
斯内普反常的沉默引起阿塞斯注意，他盯着自家爱人了一会儿，突然长叹一口气，斜斜歪过去把人抱住。
“我的错，不逗你了，你若是不想出去我们就留在地窖。”
斯内普低下头，“我……抱歉。”
阿塞斯无奈撩开他遮住眼睛的头发，“这有什么好道歉，我空出时间又不是为了换个地方开眼界，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都无所谓。”
然后他豪迈挥手，“说吧，今天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真的？
斯内普抬起头，阿塞斯在他幽深的黑眼睛里看到这个问题，无奈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既然这样，那……
斯内普视线飘向魔药室，心虚道：“我还有些魔药没有炼制。”
阿塞斯气笑了，胆大包天去揉魔药教授的脸，“所以你今天的打算就是批改论文和炼制魔药？”
斯内普含糊不清解释：“不完全是，我本来打算晚上你走后再……”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对面传来一阵磨牙声。
“我迟早有一天要把霍格沃茨和马尔福庄园买下来。”阿塞斯怨气冲天，身体却很诚实站起来，微微回眸伸出手，“在那之前，就先委屈一下，走吧，陪你炼制魔药。”
成功把人留在地窖，斯内普心情很好，也不在乎刚才的窘迫，迫不及待把手递过去，借着阿塞斯的力站起来。
魔药室是个坑，进去了可能会出不来，如果身边有个热爱魔药的爱人，那就绝对会出不来。
这个道理，阿塞斯在第三次看时间的时候才明白。
斯内普全神贯注搅拌坩埚，掐着时间停下，“嚏根草。”
“来了。”
已经快要不顾形象趴下来的阿塞斯懒洋洋撑着头，把身边的嚏根草用魔力送过去，手都懒得抬。
斯内普也不看他，手一抬就接住嚏根草往坩埚里放，然后继续搅拌，期间一个眼神都没分过来。
阿塞斯幽怨地在论文上打出一个不合格，他今年必须让校董会给霍格沃茨教授加工资！
这破工作太烦人了！！！
那口坩埚冒出蒸腾的白气，仿佛在无声嘲笑，虎落平阳被犬欺，忍了半天的阿塞斯终于忍不下去了。
“西弗。”
没人回答。
“……西弗？”
还是没人回答。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脾气烟消云散，阿塞斯好笑地抬了抬手指，魔力在魔药室来回转悠，找到一个趁手的工具，捆住魔药大师不断搅拌的手。
斯内普：？
阿塞斯乖巧坐正，三十八度的嘴问出冰冷至极的送命题：“二选一，魔药重要还是我重要？”
斯内普：！？
“不回答我就弄死……嗯药质。”
坩埚配合冒出一个水泡，魔力接过斯内普的活，继续给它搅拌。
斯内普看了眼，见短时间内不会问题，也就随阿塞斯去了。
“西弗，怎么不说话？”
阿塞斯摆出反派的架势，不怀好意地逼近，如果不是他眼中的笑意，斯内普就信了他的邪。
“还不说话，那我就要把这锅可怜无辜的魔药送去见梅林了。”
“别闹。”斯内普无奈道。
阿塞斯在诸多选择中挑选了最柔软的布条，打的结也是松松垮垮，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挣开。
他自觉理亏没有直接挣脱开，但问题要解释清楚。
“那些魔药是你的圣诞节礼物。”
大反派阿塞斯僵住了。
“我的圣诞节礼物？”
斯内普点头。
“我的圣诞礼物！！！”
阿塞斯猛地扑过去，接替魔力上手搅拌，动作那叫一个敏捷，离魔药更近的斯内普愣是被风扑一脸。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往日扑在他身上的人现在扑在桌前小心翼翼搅拌魔药，心里不平衡，嘴一瓢就把刚才阿塞斯问的话问了回去。
“魔药重要还是我重要？”
阿塞斯充耳不闻，继续紧张兮兮盯着魔药，手上动作也更加温柔。
斯内普脸黑了。
此时他终于明白刚才阿塞斯的感受——说不出道不明的憋屈还有一点冒着酸水的委屈。
“阿塞斯？”
没人搭理。
“……你该换方向搅拌了。”
魔杖立马改变方向。
“撕拉——”
斯内普撕烂了布条。
阿塞斯眸中闪过笑意，心里默数“三、二、一。”
话语刚落下，手中魔杖被唰的抢走，他也被人拉过来抵在桌边。
背后是新欢魔药，面前是旧爱魔药大师，阿塞斯颇为纠结：“不好选啊，不好选啊。”
斯内普危险地逼近，“你说什么？”
“别气别气，你重要，当然是你重要，魔药怎么可能比得过你。”
阿塞斯扶住斯内普的肩膀，尽可能站直身体。
他后面就是滚烫的坩埚，要是再往后点，两人今天估计得去校医务室度过圣诞节了。
“西弗，如果你想炼制魔药我可以陪着你，但如果是为了给我送礼物，那还不如休息一天，相信我，这个圣诞礼物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斯内普抿唇不言。
阿塞斯眨巴眼睛，这样受气包似的魔药大师太罕见，于是他做了一件一直以来都很想做却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