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斯内普也不想用背书这样的蠢办法。
但阿塞斯不是他。
他自己去，魔药委员会的人就算倒着问他也能回答出来。
因为这是他发明的魔药，后面实验的各项数据也是他一一记录的。
数据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连贯的过程，需要用时只用回忆过程，就能找出那个时候的数据。
而阿塞斯不一样。
阿塞斯只是偶尔帮他打下手，打下手的还不是记录数据这样的任务。
顶多在打下手时，看过部分零散的数据，现在能想起来一点都算厉害，更别提回答疑问了。
想到这个斯内普就头疼。
现在距离国际魔药协会审核会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再带阿塞斯重新走一遍流程，也来不及。
无论怎么看，强行背下来都是唯一的办法。
只能辛苦某人了。
斯内普眉目舒展，温柔注视着走来走去、勤奋背书的小猫。
妮娜果然和她所说一样，很快拿来食物，又依依不舍离开地窖。
阿塞斯从头晕脑胀的背书中嗅到一丝香甜的南瓜味，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偷偷摸摸瞄一眼斯内普，然后往食物挪一步，瞄一眼，挪一步。
斯内普佯装认真写写画画，仿佛没有发现阿塞斯的动作。
等阿塞斯彻底放松警惕，低下头准备偷吃时，才猛地伸出手拎住命运的后脖颈，把猫拎回来。
“背完书了？”
阿塞斯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背下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记得？”
阿塞斯疯狂点头，然后用眼神询问，所以能吃了吗？
斯内普看着端坐桌上，一巴掌就能抓住的小猫，心软了点，轻轻捏了捏猫耳朵，“吃吧。”
能变回来吃吗？看出魔药大师心软的阿塞斯眨着眼睛得寸进尺。
“你希望我收回说出来的话？”斯内普抬起手指，控制着力道弹了猫猫头一下，“如果你想，也不是不行。”
看出斯内普眼中隐约的期待，这个头阿塞斯怎么都点不下去。
他有预感，魔药大师口中的收回绝对不只是让他保持一天猫的决定，说不定还有在一起的决定。
算了，猫就猫吧，又不是没试过，把人哄开心比较重要。
几句话说服自己，阿塞斯摇了摇头，咬着斯内普的手指去吃饭。
斯内普抿着唇，既失望又庆幸，被阿塞斯催促着拿起刀叉。
一人一猫心情各异吃起午饭。
因为体型变得太小，阿塞斯很多食物都吃不到，能吃到的食物吃起来也很费劲，一只干干净净的白猫不过一会就脏得乱七八糟。
吃到后面，斯内普看不下去，索性把猫抓过来自己喂。
阿塞斯圆溜溜的眼睛瞪到最大，震惊直接写在瞳孔里。
西弗在喂他？
不确定是不是做梦，再看看……好像是真的！
小猫迷迷糊糊随着斯内普节奏张嘴、咀嚼、吞咽，然后再张嘴，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乖巧异常。
斯内普喂掉最后一口，不知从哪拿出一块布，囫囵擦过整只白猫。
“继续背书。”
享受完爱人的投喂，阿塞斯动力十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气势汹汹走向羊皮纸，准备给斯内普表演一下什么叫做倒背如流。
十分钟后，他背完了，屁颠屁颠跑向斯内普，一头扑入对方怀里，喵喵地叫，两只爪子不断占着便宜。
斯内普看着还没写完的背书任务，不愿相信自己输给只会喵喵叫的蠢猫，缓缓吐出两个字——“检查”。
考虑到猫说不了话，写不了字，斯内普又说：“我说你指，两秒内。”
占便宜的爪子僵住，小猫低头看看自己身形，又看看比自己还大的羊皮纸，不可思议竖起耳朵。
学过就是会了。
为什么还要检查？
这是不信任！
小猫用眼神表示自己的幽怨。
斯内普无动于衷，甚至有点想笑。
抗议失败，阿塞斯舔了舔自己的唇，不怀好意盯上诱惑他的喉结，飞快凑过去用牙齿轻轻研磨了一下。
斯内普闷哼一声，下意识伸手捂住喉咙，而始作俑者已经火急火燎跑到羊皮纸上，乖巧等待检查开始。
“很好，看来你记得很熟了。”斯内普假笑看向做贼心虚的阿塞斯。
阿塞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斯内普快速报出一串数字和详细的用药反应。
阿塞斯马上意识到检查开始了，从脑海找到这串数据，跑到它的位置——羊皮纸的最前面。
斯内普接着报。
这次是在羊皮纸最后面。
一前一后，最远的距离。
阿塞斯立刻明白这是斯内普的惩罚，好笑地抖了抖猫耳朵。
记仇的西弗怎么能那么可爱，如果不是记他的仇就更好了。
斯内普催促地敲击桌面。
小猫甩甩脑袋，随着题目变化，奋力在羊皮纸上奔跑。
没有停留，也没有犹豫。
时间一久，斯内普良心开始作痛，忍不住舍弃距离远的数据，转而挑出离得近的数据，挨个报过去。
西弗心软了。
吐着舌头奔跑的小猫心都酥了，跑动的步伐有些发飘，一时没注意，两只脚拌在一起，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阿塞斯？”斯内普没来得及接住阿塞斯，只能把他抱过来，“累了？”
阿塞斯舒服窝在斯内普怀中，懒散摆了摆尾巴，喵喵两声表示自己不累。
“你先去休息。”斯内普朝卧室抬了抬下颚，“我还需要点时间。”
不要，他一个人休息有什么意思。
阿塞斯抬起尾巴扫过斯内普的手，灵活打了一个叉，然后强迫自己爬起来，用稚嫩的爪子勾了勾黑袍。
斯内普询问：“你要做什么？”
阿塞斯直勾勾盯着肩膀位置。
见状，斯内普明白了他的意思，把他拎起来放在肩膀，“你要上来？”
西弗真聪明。
阿塞斯温柔地亲了亲斯内普侧脸，把自己尾巴变大变蓬松，围在斯内普的脖子上，化身一条猫毛围巾，自己则是尽可能缩小体型，安静趴着。
斯内普摸摸围着脖子软和的毛，神情柔和下来，默认了阿塞斯的做法，拿起笔继续罗列各种各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