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沐青璃在心底说道，“你别忘记小姨说什么了，你可别乱来！”
轩辕伶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桀骜不驯的声音从沐青璃的脑海之中传来：
“我是尊敬她，可不是怕她，拿她威胁我没用。
而且我只是想去见见小渊渊，又有什么问题，你一直阻止我干嘛？”
“闭嘴！”
沐青璃忍不住低声喝道，不止是精神世界之中，她甚至在现实之中吼出了声，吓了旁边的帝芷一跳。
可怜的小姑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以为是自己之前那嘈杂的声响惹得沐青璃不悦。
“急了，哟，真急了。”
轩辕伶调笑的声音响起，“不过那又怎么样了，你知道吗，我迟早可以不受你的控制的，甚至可以在未来抹除你的意识......”
“老师不会放过你的！”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只是打算去找一具新的身体。”轩辕伶的声音开始带上了些幽怨，哀叹道，“早知道，我之前就不让他朝你家的方向走了，结果拐回来一个冲师逆徒，来和我竞争。
真叫人难受啊。”
“......”
沐青璃没有说话，她不想回应脑海之中这个说话口无遮拦的定龙之神。
虽然她最近确实对莫渊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那也是轩辕伶在影响她，她一直是一个尊敬老师的乖徒弟。
冲师逆徒？
和她无关。
至少她是这样觉得的。
“不说话？这就沉默了，那你可真无趣啊，沐青璃。”
轩辕伶的声音像是一双抚摸着你的魅魔之手，让人的心头火热酥麻，“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明明已经感受到了，这个梦境所提供给你的东西，是定龙神柄的力量。
也就是我的力量，我苏醒的程度。
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让我一直变强呢？
真不怕我脱离你的掌控，一口吃掉你啊？”
轩辕伶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悦耳动听，沁人心脾，在沐青璃的耳中却显得格外让人烦闷。
定龙之神？
你为什么不叫魅魔啊？
沐青璃这些天和她相处下来，总感觉她根本不像传说之中的定龙之神一般强大随意且暴虐，明明就只是一个远远处于发情期的雌兽。
就连说的话.......
也如此露骨且疯狂。
“真不理我？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反正迟早我都是可以出来的，早点晚点也无所谓了，睡啦，晚安。
希望今天的梦也是我和小渊渊醉生梦死呢，昨天我做的梦，让我整个身子都润了呢~”
说罢轩辕伶就彻底消了声息，不再在心底挑逗沐青璃。
沐青璃松了口气，在心底臭骂了几句不要脸的轩辕伶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眼在一边忐忑不安的帝芷，微微笑了笑以示安慰，随后便把头高高抬起，看向头顶上那边已经变得漆黑的雪地。
那里......两位女帝仍旧在战斗着。
原本白色的雪地已经染上了墨迹，变得漆黑一片，连飘下来的雪也变得黝黑，失去了属于它的本色。
宁菀晚一剑挥出，将自己弹飞，落在了雪地上。
地面湿滑，她一直滑了很远，才艰难地停了下来。
滴答。
轻轻的声音传来，那片黑色的冰上沾染上了点点猩红，却又很快隐没于同化一切的黑暗之中。
宁菀晚的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染上了她白皙的皮肤，让此刻的她显得有些凄惨。
她用手臂擦了擦脸，手上的鲜血沾染在了脸上，让此刻的她看起来格外妖异，却又带着让人为之侧目的飒爽与血性。
莫渊正要上前，宁菀晚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拦住了他。
“渊渊，相信我，我可以的。”
她没有回头，但是她的背影看上去却格外坚毅。
“你受伤了。”
“不受伤才奇怪吧。”
宁菀晚视线上移，看着头上那位毫发无伤的傀儡女帝，苦笑了一声，“原来我的巅峰......这么强啊。”
她抹了一下嘴唇，将鲜血作为朱砂，让这位原本应该是端庄高雅的女帝看上去妖异至极，像是一位从地狱之中攀爬出来的恶魔。
她再一次聚集起了身边的墨。
只不过，这一次的墨，染上了猩红，一抹在黑暗世界之中显得格外醒目的猩红。
“虽然很感谢你，让我拥有了再次见到渊渊的机会。”
宁菀晚低声说道，手中的墨剑上出现的那抹猩红逐渐变得炽烈，火热，最后燃出熊熊火焰。
周围黑色的冰迅速融化，浸润在里边的墨汁被解放出来，融合进了她的长剑之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积蓄，在转化。
“但是！”
宁菀晚抬头，那火焰仿佛也是猩红色，照亮了她的半边脸庞，也照出了她脸上的笑容。
那是一个孤注一掷且解脱的笑容。
也是自信且胜券在握的笑容。
“请你，把渊渊给我的东西……”
宁菀晚猛然跃起，直直地举起了墨剑，狠狠地刺了过去，目标正是傀儡女帝的心脏。
“还给我吧！”
随着宁菀晚的吼声，她的鲜血洒出更多，落在墨剑之上，变成了更加炽烈的火焰，将整片灰暗的天空照的如同白昼。
傀儡女帝看着那如同烈日一般的墨剑朝着自己刺下，手中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
手中的墨剑仿佛也失去了生命力，原本透亮的墨色光泽也消失了，变得凝滞粘稠。
她没有反抗，只是看着。
噗！
墨剑刺穿了傀儡女帝的肉体，却没有迸射出任何的血液，有的只是无穷的粘稠墨汁，从傀儡女帝的背后射出。
傀儡女帝看着胸口还在燃烧的利剑，又看了眼紧握墨剑朝前推进的宁菀晚，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微笑。
和宁菀晚脸上的微笑一模一样。
她低头，伸出手，她的手指触到了剑柄，也触碰到了宁菀晚的手。
“你做到了……”
傀儡女帝喃喃道，身体直接化作了一片墨汁，包裹着什么融入到了宁菀晚的身体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宁菀晚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剑，笑了笑。
“果然没猜错啊……另一个我。”
她的意识断在了这个地方，最后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呼呼的风，在拂过耳边。
她突然讨厌风声了。
因为爱郎的呼唤夹杂其中，她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