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南栀睡着，但又没有完全睡着。
她完全能够听到外面的谈话，听到盛择的声音，这才从被子里面坐了起来。
盛浮川看到她起身，对她道：“他在外面。”
“我知道，你让他进来。”
盛浮川看了她一眼，“穿好衣服了？”
“穿好了。”南栀说。
很奇怪的是，两个人现在相处反倒恢复了以前那种平和的状态。
没有争吵，没有争锋相对。
南栀一直以为，当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之间会是怎样难堪而又尴尬的境界，但都没有——
他们平常得像是一对老夫老妻一样，又或者像是一对老友。
她不知道这只是假象，还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盛择跑了进来，一下子就趴在床边，喊她妈妈。
“小择……”
南栀也忍不住喊了一句他的名字，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给抱了上来。
盛浮川看他们两个依偎在一起，手放在门把手上，微微用力，对他们说道：“我还有点事情先去处理，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
“我知道。”
南栀头也没有抬，只把盛择抱在怀里面，“你先去忙吧。”
等他走了之后，南栀这才把盛择从怀里面扯了出来，看着他的眼里，“没有受伤吧？”
没有。
盛择说：“他没有伤害我，他也承诺过我不会再伤害盛时墨。”
南栀的眼神晦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她看着他这双眼睛，这双世界上最干净的眼睛，跟他说谎话是那么的困难。
“对不起，妈妈有一件事情一直瞒着你……”
她下定了决心，想要将一切都告诉他。
盛择似乎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趴到她的怀里，将头靠在她的手臂上，摇了摇头，“我什么都知道。”
南栀抚摸着他的头发，手有些颤抖，“你怪妈妈吗？”
盛择摇了摇头，又抬起头问她，“他是我的爸爸，对吗？”
南栀艰难地点头，“对，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知道，他刚才已经跟我说过了，也承诺过不会伤害我。”
“那你相信他吗？”
“我不知道。”
盛择实话实说，“他一直都在伤害你，你愿意原谅他吗？”
南栀没有说话，抿着嘴角。
随即他起头，摸了摸她的脸，“如果你原谅他，我就原谅他，如果你不原谅他，我也不原谅他。”
他倒是不觉得盛浮川对他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但是他对南栀，却是实打实的噩梦。
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不太明白大人之间的这些事情，但是他看得出来南栀的情绪。
从她对盛浮川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其实是很害怕他的。
他只在意南栀的看法。
南栀没有说话，将他抱进怀里，一时之间心里也无比迷茫。
到底该怎么做，她也不知道。
没有谁给她一条永不出错的道路，都是她跌跌撞撞，撞得头破血流。
……
陆倾寒很快就把结果赶了出来。
他拿着手里的检查报告，脸色凝重。
许倾城走到他身后，问他，“结果是什么？”
她其实早就知道，这只是多此一举。
陆倾寒：“盛择跟浮川是亲父子关系。”
话落，他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盛浮川。
“浮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