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轩不躲不闪，和那两只冒着绿光的眼睛对视。
他的嘴角渐渐划出一抹狰狞的笑意，眼神也不再温暖，像是万年寒冰一般，冻住了这一整个走廊。
与此同时，一道犹如鬼魅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缓缓响起。
“杀——杀光，一个不留！”
吴老狗立刻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赶紧轻手轻脚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风子轩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走廊尽头的畜生身上，又被脑海中的神秘话音蛊惑着，根本没注意到狗东西。
他舔了舔嘴唇，稳稳的向前走去，眼中的猩红色愈发浓郁。
一步。
两步。
……
随着光线逼近，走廊尽头的黑影逐渐从阴暗中暴露出来。
那赫然是一只硕大的老鼠，足足有近两米长。
这畜生拖着肥硕的身躯挤在狭隘的过道中，露出尖利带血的门牙，正眯起眼睛打量他。
风子轩手上的刀不由自主的垂下来，虚握着提在身侧。
“又见面了。”
他对着不远处的畜生微微一笑，眼里满是戏谑。
老鼠精似乎有些灵智，顿时弓起身子，犹如一枚巨大的肉身炮弹，在狭小的走廊里冲膛而出。
那漆黑的身影裹挟着腥臭的恶风，甩开短粗有力的四肢，直逼他而来。
风子轩脸上的笑意更浓，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诡异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杀！”
他猛一踏地，笔直的朝着老鼠精飞奔过去，把身后的吴老狗吓了一跳。
狗东西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提醒一句，但最终还是闭紧嘴巴，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几十米的距离转瞬即逝，风子轩不假思索的抬起右臂，又顺势扔掉手机。
刀光自身后闪至身前，又瞬间没入黑暗之中。
狭小的走廊里只传来一声呜咽，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吴老狗赶紧小声喊道：“怎么样了？”
不多时，手电再次亮起，映出了畜生的肥硕肉身。
风子轩站在老鼠精边上，满脸是血。
他弯腰伸手，把完全没入鼠头的长刀用力拔了出来。
空中顿时又溅起一溜血线，洋洋洒洒的淋在他身上。
“死了，不过如此。”
吴老狗松了口气，溜溜达达的走过来。
“不错不错，本尊其实也打算上的，但是你冲的太快了。”
风子轩咧起嘴角，狰狞的笑着。
那些新鲜的、温热的血液从他脸上缓缓淌下，说不出的诡异。
“应当还有几只，一起宰了。”
他抬脚越过地上死透的畜生，继续向走廊深处走去。
约莫行了十几米，尽头处出现了一面石墙，底下开着一块半人高的大洞。
“老鼠窝吗？”
风子轩口中喃喃，俯下身去，用手电向里照。
然而墙后面看起来很整洁，并不像是老鼠打出来的洞。
吴老狗在边上观察了一会，小声嘀咕：“这好像是人造设施？”
风子轩想都没想，直接矮身钻了进去。
他举起手机四下一照，顿时明白了吴老狗的意思。
这是华城当年留下的防空洞遗址，连通着地铁和居民楼下面，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过了。
四周的墙壁上还有红漆刷出的标语，角落里散着些陈旧的老物件，锈迹斑斑。
风子轩四处张望了一下，但手电筒的光亮只能堪堪照到十几米开外，更远处的地方依旧是一片漆黑。
狗东西跟着钻出来，低头嗅了嗅，出声说道。
“跟着本尊。”
风子轩无声的点点头，紧紧跟上吴老狗。
一人一狗就这样走在防空洞里，渐行渐远。
过了几分钟，一阵轻微的咀嚼声从黑暗中传来，咯吱作响。
吴老狗歪头瞅了瞅青年，伸出爪子在身前比划了几下。
风子轩立刻会意，提刀挡在前面。
又行了几十米，腐朽的尘螨气息中多出了一丝腥臭味，和刚才的老鼠精完全一样。
那些咀嚼的声音也消失了，像是知晓了他们的到来。
一时间，黑乎乎的洞里只能听见青年细微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风子轩不由得眯起眼睛，放空思绪。
在这样阴暗逼仄的环境里，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多余。
要是没有重生就好了，自己就能施展五行法术，至少也能照亮前路。
不……要什么五行法术？
这样更好，一切从头开始。
一人一刀，杀进一切不平事！
这念头甫一出现，风子轩忽然兴奋起来，身子因为过于激动而哆嗦个不停。
他身体里的杀气再一次逸散而出，顷刻间便融入了这一片黑暗之中。
那道脑海深处的诡异声音也跑了出来，仍旧在重复着刚才的话。
“杀——杀光！”
吴老狗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连忙放慢脚步，远远的吊在后面。
风子轩的眼睛逐渐布满血丝，闪着一丝凶残的寒光，直勾勾的望向前方。
他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呼唤了，低声喝道。
“畜生，出来和老子玩玩！”
话音刚落，黑暗中响起了连成一片的吱吱声，一时间竟然数不清有多少老鼠。
那些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填满了整片区域，像是倾巢而出一般，全都赶来奔赴这场盛宴。
与此同时，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珠亮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铺向远方，粗略一数就有几十只。
风子轩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放声大笑起来。
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如同被心底深处的疯魔之体牢牢操纵着，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
那些老鼠精顷刻间便团团围了上来，忽略了后面的吴老狗，紧紧盯住青年。
风子轩脸上的笑意不减，兀自开口说道：“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窝我杀一窝！”
黑暗中，不知道是哪只老鼠精当先叫了一声，紧接着，所有畜生全都发足狂奔，直逼他而来。
风子轩不退反进，手握长刀奔了过去。
吴老狗躲在远处偷偷看着，嘴里小声嘀咕。
“这疯魔之体真是没脑子的杀胚啊，就不晓得弄点火油再上去吗？”
风子轩心中的杀意已经要化作实质，再多一点便要撑爆了。
他怒吼着冲了进去，身影淹没于兽潮之中，犹如一滴水洒进了整片海洋，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老狗看的眼皮直跳，倒吸一口冷气。
“疯魔之体真的是这么修炼吗？总感觉怪怪的啊……”
话音刚落，兽潮中响起一道爆喝声，宛若晴天霹雳，直接把吴老狗吓得跳了起来。
却见风子轩把长刀舞出残影，在一大群老鼠精里穿梭前行。
那刀法朴实无华，并不玄妙，大开大合之间透出一丝睥睨天下的气势。
吴老狗瞬间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青年，口中喃喃。
“这刀法……这刀法？直指大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