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隘的跑车座舱里一下子沉闷起来，二人一狗都不再出声。
过了一会，风子轩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吴老狗。
“不对，这和涿鹿之战有什么关系？”
狗东西赶紧叫道：“本尊还没说完呢，是你刚才自己手舞足蹈的打岔，我又不好意思打断。”
风子轩弹了吴老狗一个脑蹦：“还有什么是你知道的，别天天藏着掖着了。”
“唔，本尊想一想。”
“你是不想吃午饭了吧？”
“本尊想起来了！”
“说。”
吴老狗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讲道。
“近些年，本尊在华城蛰伏，闲来无聊的时候想了一些陈年旧事。”
风子轩微微眯起眼睛，耐下性子听它说。
“人皇当年先开辟了神州大地这一方世界，然后才去和蚩尤血战。”
启真道人点点头，附和道：“对，这是公认的事实，所有史料都是这样记载的，应当不会出错。”
风子轩嗯了一声：“那先当它是真的，狗东西你继续。”
“你们想一想，人皇五千年前来了这里，但是神州大地的史料却根本没有记载那一段时间有任何变故。”
“什么意思……你是说祂没来，这些都是假象？”
启真道人没太听明白，困惑的看着他俩。
吴老狗撇撇嘴：“本尊换个说法，人皇祂五千年前带来了什么？”
风子轩细细一想，脱口而出：“不是说人皇为保留火种，送了一批普通人到神州大地吗？”
狗东西点点头：“话虽如此，但是祂送了谁过来，为什么没有记载？”
“为什么要有记载？人皇做的这些事很隐秘，都是后来才被人们发掘出来的。”
吴老狗呵呵一笑：“你换个思路，神州大地有多少人？”
“十四亿。”
“五千年前呢？”
“大概几千万吧，我不太确定。”
吴老狗摇摇头：“本尊曾经查过，五千年前是两百万人左右。”
风子轩微微瞪大了眼睛：“那么少？”
启真道人却倒吸一口冷气：“两百万人！好多啊！”
吴老狗看了一眼小胖子，又扭头盯着风子轩问道。
“你知道两百万人是什么概念吗？”
“不知道。”
风子轩摇摇头，如实说道，又补充了一句。
“我大概知道两万人有多少，两百万的话乘以十倍就好了。”
吴老狗戏谑的望着他，伸出狗爪子虚画一下。
“这整个车库人挤人站满了，也不过是一万人。”
风子轩点点头：“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神州大地有多少年的历史？”
“五千年。”
吴老狗摇摇头：“不对。”
风子轩皱了皱眉：“不是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吗，我没记——”
他话刚说了一半，忽然自己停住了，满脸尽皆是骇然之色。
“不对，上下五千年说的只是华夏文明传承了这么久，之前并不是没有人存在。”
吴老狗满意的点点头：“明白了吧，五千年前也是有人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
风子轩嘶嘶的倒吸一口气，哆哆嗦嗦的问道。
“这么说，人皇祂骗了大家，根本就没有什么普通人被送过来，更没有开辟神州大地一说！”
吴老狗耸耸肩：“本尊只是猜测，这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风子轩盯着这张狗脸，想要再问出些什么来，然而吴老狗再也不说话了。
启真道人小声嘀咕：“你们说的是真的吗，这也太可怕了吧？”
“虽然现在还是猜测，但我感觉是真的。”
风子轩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对面停着的一排车，缓缓开口。
“你没有在神州大地生活过，并不了解这里，但我在博物馆看到过五千年甚至万年前的古人遗物，那些造不了假。”
启真道人眼皮直跳，结结巴巴的说道：“有道理啊，人皇不可能在一万年前就开辟了神州大地这一方世界，祂怎么可能活几千年到了涿鹿大战的时代。”
风子轩点点头，轻声说道。
“别急，容我想一想。”
启真道人和吴老狗都不说话了，一个愣愣的坐在副驾，一个百无聊赖的蹲在扶手箱上。
过了好一会，风子轩呵呵一笑，开口道。
“现在无非就是三种可能。”
吴老狗诧异的抬起头来，似乎没料到他会想到三种情况。
启真道人忙不迭的凑过来问：“哪三种？”
风子轩舔了舔嘴唇，悠悠讲起来。
“最大的可能，神州大地只是人皇偶然发现的一方大世界，并非是祂开辟的。祂把一部分普通人送来这里，也可能还有功法和传承，希望修炼一道不会就此断掉。”
启真道人想了想，点点头：“说得通，然后呢？”
风子轩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
“第二种可能，守灵人和四大家族的掌权者做了这些事，他们骗所有人是人皇开辟的神州大地，但我还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做。”
吴老狗眨眨狗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也能说通，但是还有待考究。”
风子轩嗯了一声，最后说道。
“那第三种可能就有些离谱了，我只是猜测。”
启真道人缩了下身子，小声嘀咕：“你说吧。”
风子轩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嘴角。
“人皇也许真的从万年前活到现在，只不过并非是肉身存在于世，而是灵魂形态。”
吴老狗低下头，细细思索起来，眼中闪着精光。
启真道人听的直接愣住了，半晌都没再说出话来。
风子轩扭过头看着这一人一狗，忽然呵呵一笑。
“被吓到了吗？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谁知道真相是什么呢。”
启真道人把头扭过去，呆呆的看着窗外，小声嘀咕起来。
“我忽然后悔掺和你这些事了……”
风子轩苦笑着摇摇头：“至少你陷得不深，而我却一直处在这团迷雾的正中央，根本看不到尽头。”
吴老狗忽然打断他：“人皇应当没有从万年前就存在于世，你可以去问问木尊者。”
“好，我有时间了去问一下，现在先不要想这些了。”
风子轩发动引擎，系上安全带，随口说道。
“启真啊，我前几天和你一样，听到这些事会直接崩溃掉，好一阵都回不过神来，只不过现在越来越能经受得住打击了。”
小胖子回过头望着他，微微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风子轩拍了拍启真道人的肩膀，呵呵一笑。
“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谜团只会越来越多的，我已经习惯了。”
启真道人轻轻点了几下头，哑着嗓子说道。
“好……你晚上和我师傅聊聊吧，他老人家兴许知道些什么。”
“行，咱们去吃完饭，别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了。”
吴老狗顿时激动起来，支起上半身把前爪搭在仪表盘上，急不可耐的叫起来。
“汪，本尊要吃烧鸡！”
风子轩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小胖子，暗暗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吃个屁的烧鸡，我要带启真尝一下华城的特色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