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真道人拉着风子轩从城市边缘的阵法中穿过去，再笔直的向下飞。
“你以前没来过晨星港吧？”
风子轩点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无数船舶，有些震撼。
“当然没有，话说以前的晨星港是不是只有下面这部分？”
启真道人呵呵一笑，指着海岸边连成一片的船坞说道。
“对，在上古时期只是一个小镇子，后来姜家先祖领着族人建立了下方的港口，现在一般叫它外港。”
风子轩抬眼看了下恢弘的浮空城市，想当然的问道：“所以咱们一直呆的晨星港是后来建的？”
“应该是两三千年前建的，一点点扩充到现在这样大，很了不起。”
风子轩不住的点头：“确实不凡，和王都的宫殿一样震撼。”
他跟着启真道人放慢速度，从外港上空一路远去，四处寻找着。
渔获的腥气和海水的咸味越来越浓，像是有人把一箱子鱼虾塞进了他们口袋里。
风子轩很快就适应了这些，和启真道人穿过赤脚的渔民和箱子拖网。
“这些是修士吗？”
风子轩小声问道，启真道人也低声回答他。
“有一些是，不过只是低品级的武夫。”
“那他们出海打鱼不会很危险吗？”
“没办法的事，有实力的修士不会去打鱼，这些人又不得不养家糊口。”
风子轩听了黯然伤神，不禁又想起王虎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是这样，起早贪黑拿命赚钱，然而现在连命都没了。
他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启真道人扭过头来：“怎么了？”
风子轩加快脚步跟上，摆摆手：“没事，想起一个故人。”
小胖子点点头，不再多问，指着前方的一艘轻桅帆船。
“就在那里，咱们走。”
风子轩上了船，穿过甲板，在舱室门口找到了一脸笑意的枯木老人，边上还站着一个驼背老妪。
他一眼就认出老妪是姜流儿假扮的，于是轻轻点头示意。
枯木老人从水手那里接过来一条还在扇尾巴的大黑鱼，递过去十几枚铜币。
几人走出船舱，施展法术飞起来，离那些水手隔开距离。
枯木老人手里拎着大黑鱼，启真道人也抱着厚土罐，师徒二人的模样甚是滑稽。
老头问道：“你俩最后躲在哪了？从镜像法术里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风子轩如实解释：“我们把所有装备衣物都给了分身，躲在地底深处。”
小胖子在边上哭丧着脸抱怨起来：“师傅啊，你的好徒儿差点就憋死在下面了，那可真是又闷又热，沙土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枯木老人被气笑了，胡子一抖一抖的。
“你个死崽子，要不是有人帮你一把，我看昨天晚上就能把你淘汰掉。”
启真道人吐了吐舌头，一手揽住厚土罐，一手掏出蜜饯：“师傅，来吃！”
枯木老人翻了个白眼，随手一挥把小胖子扔到边上，又看向风子轩。
“你今天不会又要问我什么吧？”
风子轩赶紧摆摆手：“暂时没什么可问的了，等我回去研究一下姜君手札吧。”
枯木老人嗯了一声，又听青年说道。
“不对，我刚想起来一件事。”
姜流儿扮作的老妪也凑过来：“你说。”
风子轩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姜君手札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必须要用大比试奖赏的方式？”
姜流儿想了想，忽然说道：“你好像前天问过？”
风子轩点点头：“对，我当时就没听明白，现在还是搞不懂。”
枯木老人看了一眼四周，再摸了摸自己的花白长须，沉声发问。
“你应当知道因果一道吧？”
“这两天刚听说的。”
枯木老人解释起来：“如果直接把手札给你，那么因果纠缠会降临到你和我们身上，也就是出现了羁绊和牵连。”
风子轩微微皱眉，试着去理解其中的意思。
枯木老人又道：“但如果把手札当作奖赏，那就有大比试隔开了咱们之间的因果纠缠。”
“喔——原来是这样啊。”
风子轩点了点头，茅塞顿开。
他忽然有些困惑：“可这样有意义吗，就只是为了依照人皇的吩咐，不去过多的干扰我？”
枯木老人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走的这条路牵扯太大，我们当然要谨遵人皇的吩咐，尽力减少因果纠缠，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流儿也附和道：“天道是很难瞒住的，你眼中的一件小事或许需要好几个上三品的占卜师协力出手，最后才能定下计划。”
风子轩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等我升到七品吧，那时候你们就能告诉我真相了。”
枯木老人看了他两眼，微微颔首。
“是一部分真相，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寻找，没人能帮上忙了。”
姜流儿见他俩不再说话，忽然凑过来问：“风子轩，你要不要考虑帮我们姜家制造五行本源？”
“嗯？”
风子轩有些茫然，挠了挠头。
“什么意思？”
姜流儿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小团黑光，正是他昨天给姜福明的回礼。
一缕五行本源换回来一头尊者境的赤血鬼蛟，赚大发了。
风子轩试探着问：“你是想让我造更多的五行本源？”
“对，这是很好的元素材料，可以帮助术士探究五行世界的本质。”
“咦，你们没研究出来吗？我以为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姜家复刻一些出来了。”
姜流儿眨眨眼睛，看了看枯木老人，有些尴尬。
枯木老人哈哈笑起来，拍拍青年的肩膀，替姜流儿解释道。
“不是人人都有五行之灵的体质，就算研究明白其中的原理，也不一定能复刻出来。”
风子轩点点头：“行啊，你还要多少，提供五行晶石就行。”
姜流儿顿时眉开眼笑：“姜家的府库攒了不少材料，五行晶石大概有几千方。”
风子轩满不在乎的说道：“才几千个，那我一上午就能全变成五行本源。”
枯木老人和姜流儿都眨了眨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风子轩见势不对，赶紧问：“嗯？是我听错了吗？”
启真道人小声说道：“姜少主刚才讲的好像是……几千方。”
风子轩愣了愣，扭头问姜流儿：“几千方是多少啊？”
“一方约莫有百万枚五行晶石。”
风子轩：……
这么说来，几千方就是几十亿的五行晶石了，毕竟一枚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如此多的五行晶石，自己炼到下半辈子估计都造不完。
他眼皮直跳，嘴角抽搐，赶紧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姜家……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
姜流儿莞尔一笑：“你要是方便的话，先炼一方可以吗？”
风子轩捂着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但他还是咬咬牙说道：“行，不过要给我一些时间。”
姜流儿化做的老妪一拍巴掌，十分开心，又拿出一个小巧的储物法宝递过来。
“已经准备好了，你炼出来以后收回储物袋就行。五行本源很稳定，可以随处保存。”
风子轩有些无语，看来姜福明和姜流儿早就商量好了，就等着自己答应呢。
旁边的枯木老人一脸戏谑的看着他，神情和吴老狗有些相似。
启真道人悄咪咪的问：“炼这么多你得花多久啊？”
风子轩无奈的回答道：“这谁说得准，我最多只转变过几百枚五行晶石，就是今天凌晨在荒漠秘境里那次。”
小胖子一阵唏嘘：“那你加油！”
枯木老人把大黑鱼换了一只手拎着，随口说道。
“老夫去找姜福明耍耍，咱们改日再见。”
姜流儿也和二人道别，跟着枯木老人飞走了。
风子轩等两人远去，看向一脸兴奋的启真道人，有些无语。
“你激动什么？你师傅都不理你了。”
小胖子举着厚土罐，瞪大了眼睛：“我拿到第二了，能不开心吗！”
风子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走吧，咱们回晨星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