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轩咽了口吐沫，只好硬着头皮说：“家主，要不这样吧，你有什么知道的都跟我说一下，毕竟我知道的不多。”
枯瘦老头哈哈大笑，姜流儿也捂着嘴乐。
吴老狗鼻孔朝天，似乎不感兴趣，启真道人却是坐立不安，想走又不敢走。
姜福明点点头，随手一挥，把一坨巨大的黑东西甩在擂台上。
“你小子还挺有意思的，这东西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风子轩看着那十几米长的恶心东西，一脸困惑。
“这是？”
“刚才在观众席上盯着你的畜生，赤血鬼蛟。”
“喔！”
风子轩一声惊呼，眼皮直跳。
这老头送的哪是见面礼啊，说是下马威还差不多！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回答：“行，那我也回个礼，希望姜前辈不要嫌弃。”
姜福明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风子轩把手伸向姜流儿：“给我来点五行晶石。”
红发女术士一愣，看向姜福明。
老头示意她照做。
风子轩接过一小袋五行晶石，在手里捏爆，化作一大团光芒。
他随意的勾了勾手指，把元素揉在一起，变为五行本源。
那团脑袋大小的黑光静静趴在他手上，乖巧的像个孩子。
风子轩递给姜福明：“您知道这是什么吧？”
枯瘦老头接过来，微闭双眼，将一双手插入其中。
“不错，是五行本源。”
姜流儿十分诧异，赶紧凑过来看，困惑的问道：“爷爷，五行本源不应该是五彩斑斓的吗？”
姜家家主呵呵一笑，看向风子轩。
“咱们造出来的是假五行本源，这是真的。”
姜流儿顿时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青年：“他一瞬间就做到了！”
老头嗯了一声：“所以是先祖的体质。”
风子轩眯起眼睛，仔细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那五颜六色的光团自己也捏出来过，就是单单把五种元素糅合起来，很不稳定，随时会炸。
姜家家主端详了一会五行本源，便把黑色光团交给姜流儿，又对风子轩说道。
“走吧，咱们换个地方说话，不过我先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情你问了也没用。”
风子轩叹了口气，点点头。
他没看见老头有什么动作，自己却眼前一花，直接出现在另一处地方。
四周黄沙漫天，热浪逼人。
“荒漠秘境！”
姜福明在一旁现出身形，点点头：“对，先祖创建的秘境，这里的谈话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风子轩扭头看着面前的老人：“好，那我就斗胆问一下。”
“你说吧。”
风子轩舔了舔嘴唇：“人皇不是人，祂是什么？”
姜福明眼角一跳，忍不住也舔舔嘴唇。
“咳咳，要不咱们换个问题？”
风子轩微微皱眉，只好继续问道：“你们希望我验证的那件事，是不是人皇曾经探寻过的，只不过祂没有等到结果？”
枯瘦的姜家家主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风子轩叹了口气，只能再换个问题。
他还没开口，却听姜福明说道：“对，都是一样的。”
风子轩赶紧追问：“人皇想要验证什么，为什么需要我来完成？”
姜福明摇摇头，示意这件事就不能说了。
风子轩细细思索起来，眉头紧蹙。
连人皇都搞不明白的事，自己为什么能弄清楚？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脸郁闷。
老头也不着急，背着手站在黄沙之中等他开口，颇有一种隐士高人的风范。
风子轩想了一会，这才问道：“我这段时间遇见了弃民，遇见了妖兽潮，它们是不是都想阻止我验证那个结果？”
姜福明这次却直接答复了，没有一丝犹豫。
“其实，它们想要的是另一种结果，是我们不希望发生的结果。”
风子轩顿时有所明悟。
看来自己要做的这件事很有两面性，非黑即白。
他试探着问：“那种不好的结果，会死很多人……很多生灵？”
枯瘦老人点点头：“对，如果真的发生了，玄黄大陆会变成一块废土。”
风子轩有些困惑：“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放任我四处游荡，不怕被抓走吗？”
姜福明忽然笑起来：“你不到九品巅峰，它们抓走也没什么用。”
“啊？”
风子轩目瞪口呆，感觉这句话里面暗含的信息十分多。
他赶紧细细咀嚼起来，试图发掘到更多情报。
“可是弃民已经对我下手了，差点就抓走了！”
姜福明抬眼望着他，淡淡说道：“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风子轩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索性换了个问法：“那你怎么知道我会修炼到九品巅峰？”
姜福明咧开嘴，像是长辈关怀晚辈那样看着风子轩。
“因为人皇选择了你，所以你的成就不会弱于祂。”
风子轩若有所思，继续问：“姜流儿前几天曾经告诉我，有很多人牵扯在这件事里，能告诉我到底有多少，都是谁吗？”
姜福明想了想，委婉的说：“我不能告诉你具体是谁，但你记住，这些站在你背后的人一旦全力出手，整个玄黄大陆的人族版图可以翻上几倍。”
“嗯？”
风子轩又被震撼到了，脱口而出：“那为什么不去打疆土？人族现在的疆域并不辽阔，和整个玄黄大陆比起来只是小小一角啊！”
姜福明淡淡的说道：“攘外必先安内。”
他立刻明白了，轻声吐出两个字：“弃民。”
老头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还想知道什么？”
风子轩：“姜流儿还说，有些路必须我自己走，别人不能干涉，不然的话就验证不了那个结果，这是什么意思？”
姜福明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如何解释。
风子轩也不再出声，静静等着。
良久，老头缓缓说起来。
“人皇，祂的原话是这样的。”
风子轩一惊，赶紧仔细听好。
老头娓娓道来：“祂说……五千年后，有一个孩子会降临于世，这是结束一切的关键。让他遵循本心，放手一搏，所有人都不得过多干涉。”
他静静听着，却发现老头不说话了，看向自己。
风子轩眨眨眼睛：“然后呢？”
“没了。”
“怎么就没了？这么一句话谁听得懂啊？”
风子轩顿时急了。
要不是面前的老头自己绝对打不过，他肯定会拿出乌木刀架在对方脖子上逼问。
姜福明见他十分恼火，只好多解释了一句。
“万事万物都有因果关系，我们如果插手太多，也会牵扯其中，那么没人会预料到最终发生什么，很可能会和原本的结果相去甚远。”
风子轩当即反问道：“不是可以占卜吗？”
姜福明缓缓摇头：“并非所有事都能占卜的，而且有些事情占卜了也没用。”
风子轩愣愣的听着，有些迷茫。
老头忽然说：“人皇的事不是你我能揣测的，换个问题吧。”
“好吧。”
风子轩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他不甘心的挠挠头，感觉什么都没搞明白，只是在谜团中陷得更深了。
老头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呵呵一笑。
“年轻人啊，不要想太多，你看人皇不是说过了吗？”
风子轩微微皱眉，重复起来刚才听到的话。
“你是说，叫我遵循本心，放手一搏？”
“对，是这个意思。”
风子轩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的指引啊？我看祂也蒙在鼓里呢吧！”
姜福明身上忽然爆发出凌厉的气势，一闪而过，把他吓了一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老头微微仰起脑袋，看着虚空：“人皇的事，慎言。”
风子轩赶紧点点头，生怕姜家家主把自己咔嚓掉。
这要是让人知道他曾经骂过人皇，甚至引来了天道神罚，还跟一缕残魂对峙过，恐怕幕后的大佬都要过来教训自己吧？
枯瘦老人拍拍风子轩的肩膀，随口说道：“别想太多，遵循本心。”
风子轩无奈极了，明白自己问不出来更多的事，只好作罢。
“就没有其他能告诉我的了？”
他十分不甘，死死盯着老头。
姜福明点点头：“这件事还是要你自己去做。”
风子轩沉默起来，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试探着问：“人皇……祂还会回来吗？”
姜福明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人知道祂去哪里了。”
风子轩头皮发麻，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
好在他刚才已经听到了不少隐秘的消息，脸上的震惊还没有消散，这才没被老头发现端倪。
既然姜家家主说没人知道，那就证明大家不清楚人皇有残魂存在于世！
他细思极恐，只感觉一股逼人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瓜顶，如坠冰窖。
可人皇的残魂和自己说过话，甚至还叫他去寻找更多的残魂！
这是什么情况啊？
到底谁真谁假？
风子轩怔怔出神，不发一言。
姜福明见他不问了，于是开口道：“走吧，路还长着呢。”
风子轩垂下头，上下点了点。
老头略微动了动手指，直接将两人传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