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悄然褪去，继而繁星点点不停的跳跃着闪烁烁着，像此时的两人心中各怀心事一般。云泽望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淡淡的说道:“赤姑娘，给我讲个故事吧…“她点点头，开始回忆道:“那我就给你讲讲他们的故事吧。故事的女主名字叫成烟。千面蛟那日恰逢帮人看病出了白话宫，碰巧遇到了跑出来的成烟。成烟娇小可爱，天真活泼一下子就让千面蛟心生怜爱。他们相处的很是愉快，成烟是个爱吃的姑娘。他为讨她欢心，将一个糕点铺的糕点全然买下。我记得那个糕点叫流苏糕…“
云泽满脸无语说道:“你咋把人家吃的啥都记得这么清楚…你这也爱的太卑微了吧。“赤蛮渊不理会他的无理之言，继续说道:“这惨白的月光啊，始终抵不过那刚出地平线的太阳。人人皆向阳而生，而避其阴暗之处，却忘了原本这世间的一切都是黑白之色。“见此，云泽亦然叹气说道:“以前我觉得喜欢是默默守护，于是我便从来不把心意告知于她。
于是我们俩分开各自学艺，后来她再次相遇。我便改变了想法，尤其是两个人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一开始我只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只要足够喜欢，那便谁也不可以分开。后来直到她真的离开了我，我才明白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事情叫做命不由己。颜先生说的好，人啊，怎么能光沉浸在小情小爱中呢…不努力，哪有回报呢…“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夜，心静静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沉淀下来。此时赤蛮渊望着云泽说道:“不进去看看白话宫？“云泽闻言点点头，伸了个懒腰说道:“怎么不去呢，听起来这千面公子跟我长得很是相似呢！“赤蛮渊只在一旁倾听，不做理会。
云泽见此笑着双手扶住脑门，无奈的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性格，谁会喜欢！人家跟你说话你不做回腔，人家还以为你不愿意理人家呢…不用说那啥千面蛟，我都不喜欢！“赤蛮渊闻言愣在原地，前脚刚要踏进白话宫便收了回来。云泽见她又要摆出一副吟诗般的神情，连忙打住她说道:“打住！打住！你不是喜欢这个千面蛟吗。我教你女子怎样才能最吸引男子！“
赤蛮渊闻言说道:“如果是吸引女子呢…“听罢，云泽当场石化在原地惊叹道:“女…女子？你喜欢那个成烟？“赤蛮渊点点头。云泽此时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目瞪口呆盯着她说道:“女子为何会喜欢女子？从何说起？“赤蛮渊望着身后，逐渐浮出地平线的太阳笑笑说道:“我是千面蛟的挚蛟，自他下界历劫我便跟着一同前往轮回之境。他来到白话宫，我便搭个房子伴他左右。日子也和之前在九霄宫一样，两人谈墨寻文。
后来，他那日给人出诊便离开了白话宫。我也悄悄的跟了过去，那日初见成烟时候我便暗自赞叹世间竟有纯净女子，她如半月一般皎洁，又如朝霞一样明媚。看着她灿烂的笑，我的目光就这样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后来，我便目睹了千面蛟与成烟在一起的种种行为，这才明白这是一场局中局。“
云泽安静的当着吃瓜群众，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此时晨光乍现，一道耀眼的光直直的刺向赤蛮渊。云泽见状连忙将她推向身后，随即衣袍上撕下一块布条递给她。赤蛮渊将布条接过，蒙在眼眸之处。那晨光不似平日那般温和，一道道的光此刻化成数道利剑刺向她的双眼。见状，云泽将赤蛮渊护在身后。他执出玄空剑，飞身与那光对峙着。云泽长发飘起，随风肆意舞动。他静静的将剑刺入强光中，只见那鲜血飞溅沾满了他的衣袍。云泽愣愣的望着眼前之人，满眼漾满了惊恐之色。
“烟儿！你…“云泽失声大喊道，他颤抖的松开那把带血的剑双手捂住脑袋跪在地上。只见那女子从天而降，赤蛮渊见状纵身一跃腾至半空将她抱在怀里。赤蛮渊静静的凝视着女子，在空中旋转一圈从而平稳的落在地上。女子捂住带血的伤口之初，轻轻将手抚上她的脸颊。她眼含泪水，静静的与赤蛮渊凝视着。
赤蛮渊惊恐的握住女子的手说道:“烟儿…“闻言，女子将抬起手抚去她的泪水说道:“渊，下辈子我做男的吧…“赤蛮渊闻言点点头，继而想要将她胸膛中的剑拔出。女子吃力的摆摆手说道:“渊…不用了，我们就说说话，说说话好吗…“此时，赤蛮渊那空洞的眸子亦然流出眼泪。她点点头，附上了她的额前。女子凄婉笑笑，从衣袖间掏出一张枯黄色的纸说道:“渊，等我散去将这个交给云泽公子。“
赤蛮渊点点头，她垂下头将女子紧紧抱住，突然间，女子猛烈的咳出黑血。赤蛮渊见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的任由泪水流淌在女子的脸上。女子想抬起自己的手，却发现身上全然没了力气。女子吃力的断断续续说道:“渊！渊…那天你问我…的答案，其实我早…早就回答你了。你靠我近点…“赤蛮渊闻言，俯身将耳朵贴向女子。“我…爱你。“话落，女子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撒手人寰。“不…烟儿，你醒醒！烟儿…“
赤蛮渊痛苦的嘶喊着，云泽听到她的嘶喊从地上爬起朝着这边冲去。他跌跌撞撞磕倒了好几回，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觉得步履坚辛仿佛相隔千里。他痛恨自己的懦弱，悔恨自己的处事不周，他更怨天意弄人。最后，他一步一步爬向她们所在之处。任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直至，他的双手将要触碰她的脸颊时，女子却化成一阵白烟散去。就差一步，他就可以拥抱他的烟儿了。“生来不由命，荒世化尘埃。鸳鸯难戏水，独坐莲池里…“身后传来，一道迟暮苍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