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刑罚
在秦素兰备受折磨期间，冯贤也肉眼可见好了起来，不仅能动弹了，嘴巴也能说出几个字。
这一日，冯贤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就让梅安传唤了梅府上下所有人。
下人们战战兢兢，各个不敢说话，都低头缄默的站着。
冯凌雪带着妹妹和林云坐在前厅，并不去看外头的情况，还给林云倒了杯茶。
“今日想来不会很快结束，不如你回去看着福福和小虞吧。”
林云轻轻摇着折扇，不听。
“有书墨在呢。”说着他好奇地看了眼冯贤，有些想知道他今天会怎么做。
柳儿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眼神飘忽，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冯凌雪猜测她是害怕私下对秦素兰动手的事儿东窗事发。
不见秦素兰的身影。
他坐在轮椅上，面向所有下人，表情沉如深潭的水，阴森森的。
“今天把大家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处理一件事。”冯贤冷冷开口，眼神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把人带上来！”
话音落地，两个小厮就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出现。
下人们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
“是哪个院的丫鬟吗？”
“没听说哪个丫鬟犯事啊。”
下人们还欲讨论，冯贤再一次开口：“这人想必大家都认识——把她头抬起来！”
小厮捏住秦素兰下巴，用力将她头抬起。
众人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是秦姨娘，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这是发生了什么？
秦素兰勉强睁开又肿又紫的眼，瞧着冯贤装模作样的做派，呸了一口。
冯贤担心被口水喷到，紧急把着轮椅往后移了些。
“哈哈哈哈冯贤，你这模样可真是丑陋不堪啊！”
秦素兰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砂砾打磨过，刮得人耳朵疼。
冯贤被这么说，霎时间脸皮涨紫：“你这疯婆子！”
“我是疯婆子，那也是被你逼的！冯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滋味，好受吗？哈哈哈哈可惜没能看见你那副不能自理的模样，可惜，可惜啊！”
冯贤气得胸口疼，旋即又高兴起来：“你这是承认给我下了毒了？”
秦素兰冷哼一声：“今日你唱的这一出，不就是认定了？如今还问我作甚？”
冯贤厌恶地看了眼她。
或许曾经的秦素兰确实美丽动人，这才吸引了他。可眼下这个丑陋不堪的状若疯子的人，再也掀不起他心湖的半点波澜。
“既然你认了，我也不再赘述，便罚你五十棍，若能活下去，也算你命不该绝。”
秦素兰一听，当即吓得脸色刷白。
这段时间她备受柳儿打骂，对疼痛恐惧到了极点。
柳儿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在场的下人们也害怕得紧。
反而是秦素兰在短暂的惊恐过后冷静了下来，她冷冷笑道：“你要我死便要我死，何须说得如此大度？五十棍……又几个人能活下来？”
“冯贤，我们相识相伴十多年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就别假仁假义了。”
听着秦素兰口吐粗鲁之语，冯贤只觉得丢面子，当即挥手让人上刑。
很快下人就搬来了长凳，两个身高力壮的小厮各执一根木棍。
秦素兰被人带到长凳上趴下。
“冯贤，你会遭报应的！”
“老天不公，你这样的人竟然死不了……早知道，我就该直接灌你嘴里！”
“动手！”冯贤不想再听见秦素兰的声音。
随着木棍落下，秦素兰的咒骂声逐渐减小，可她那充满怨毒的眼神却始终看着冯贤。
冯贤被看得浑身发麻，不敢与之对视。
打到二十棍时，柳儿突然站了起来。
她袅袅款款走到冯贤身边，柔着嗓子喊了声“老爷”，听得冯贤当即一颗心就软了。
“柳儿有何事？是不是被吓着了？你身体还未恢复好，不如先回去？”
接连几个问句，问得冯凌雪和秦素兰好似喝了一碗油，又恶心，又腻。
“老爷，我只是觉得生气，她那日推了我，我和儿子险些就去了。”
冯贤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报自己的仇，竟然忘了这一茬。
他心虚又尴尬，揽着柳儿的腰身，让她站到自己身侧：“既然如此，你想怎么做？只要能让你消气，如何都可以。”
柳儿微微一笑，贴着冯贤软软道谢。
秦素兰看着她们腻腻歪歪，只觉得恶心至极。
“贱人，你想做什么尽管来，我秦素兰今日但凡说一个怕字，就叫天打雷劈灰飞烟灭！”
柳儿款摆腰肢，慢慢走近秦素兰：“事到如今姐姐还嘴硬呢？”
秦素兰白了她一眼，就听见柳儿吩咐丫鬟去厨房兑一盆浓盐水，顿时心生害怕。
没一会儿盐水就来了，柳儿拿瓢舀了满满一瓢，面带笑容将盐水慢慢倒到秦素兰腰臀处。
“啊！！！”
霎时间，整个前厅只听见秦素兰痛苦的惨叫声。
“姐姐，痛不痛啊？”
“贱贱人，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服软？你做梦！”
柳儿摇头，继续让盐水浸润她的伤口，她靠近秦素兰耳测低声道：“我不需要你服软，你只想你痛苦。”
直到一盆盐水淋完，杖刑也已经只剩十杖，秦素兰眼睛要合不合，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
下人还欲继续行刑，冯凌雪站了出来。
“行了，人都要死了，到此为止。”
柳儿看戏正看得起劲儿，没想到有人站出来阻止，瞬间表情没能控制好，怒目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等看清说话的人是冯凌雪时，差点吓破了胆。
“爹，秦姨娘到底也为你生儿育女过，看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损失的份上，就算了吧，接下来交给官府处置吧。”
冯贤正因为冯凌雪的阻止恼怒不已，听了她的话更是一股火从胸中蔓延。
“冯凌雪，这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冯凌雪面露悲悯之色，看冯贤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爹，如今我掌管梅家，我有权阻止这一切。”
“秦姨娘若死了，有生之年若秦芸回来，她该作何感想？”说着冯凌雪不禁有些许哽咽，“我早早没了娘亲，最是能感同身受。”
冯贤被这话噎住。
无论是秦芸还是梅清，都是他心怀有愧的人，提起他们，冯贤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爹，交给官府处置吧，就当为您积福。”
冯贤还在发愣，然而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他竟然也顺势应了。
等他回过神，又不由得气恼万分。
“梅安！带我回去！我不想看见这个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