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样衣
第二日，冯凌雪又去了一趟成衣铺。
前些日子傻蛋几人交上来的样衣终于出成品了，今日便是去做最后的审查。
戚诚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冯凌雪来。
最近成衣铺生意算是稳住了，面对冯凌雪他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惶恐。
看见一直在边上傻乐的傻蛋，他上前轻轻踹了一脚：“乐什么呢？还不去干活？”
傻蛋“嘿嘿嘿”笑了几声，乖乖拿着鸡毛掸子掸灰。
冯凌雪来的时候，傻蛋已经在门口张望了好久。
瞧见冯凌雪步下马车，傻蛋赶紧迎了上去。
“大小姐，您来了！”
冯凌雪当然知道傻蛋这般积极兴奋是为什么，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当即让小满将写着他名字的纸条递给他。
傻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才小心翼翼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却傻眼了。
“怎么了？不喜欢？”
傻蛋哭丧着脸：“大小姐，小的不认字……”
“噗嗤~”小满笑出声。
傻蛋更是羞红了脸。
冯凌雪纤细的手指点在小满头上：“笑什么，你难道比傻蛋好到哪里去了？”
小满摸摸被戳的额头，小声嘟囔：“就是因为我也不认识，所以才笑嘛~”
就在这时，戚诚迎了出来，训斥了傻蛋两句。
“杵在这里作甚，也不知道把大小姐迎进去？”
傻蛋还捧着纸条看呢，虽然看不懂，但他觉得这两字看着就一定很好听。
戚诚一边弓腰引冯凌雪进铺子，一边好奇看了眼傻蛋手中的纸条。
“无恙……这是什么？”
傻蛋傻笑，快速将纸条塞进衣襟处：“大小姐给我取的名字~”
戚诚沉吟片刻，道：“无恙，无恙……这名儿不错！”
“真的？”
“自然，恙有疾病、祸害之意，而前头加上一个无字，就有了平安无虞、安宁健康的寓意，这也是小姐对你的祝福，你小子可要好好谢过大小姐。”
“宋无恙……宋无恙……嘿嘿嘿我也有名字了~”
戚诚睨了眼沉浸在喜悦中的傻蛋，转头跟上冯凌雪。
“别傻乐了，吩咐后头的人送茶水。”
“诶~晓得了嘿嘿嘿~”
戚诚无奈摇头。
···
冯凌雪上到二楼，就见到整整一屋子的新衣裳，五花八门的颜色混在一起，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俗气。
她当即唤人来：“你们将所有衣裳，按照款式分开陈列，而后将颜色从淡往浓依次摆放。”
伙计们手脚麻利，很快就依照冯凌雪的要求重新摆放了所有衣物。
小满看着大变样的房间，显得十分惊讶。
“小姐，先前我还以为是进了库房呢，没想到重新整理过后，好像连这些衣裳也好看了不少！”
戚诚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有些不安。
“大小姐，这……是我没安排好…… ”
“无事。”
冯凌雪上前检查，发现确实做得不错，同一个样式的还用不同料子做了样衣，布料选取搭配也十分讲究，看得出绣坊的人是上了心的。
戚诚见冯凌雪面露笑意，小步上前：“大小姐，我还特意找了十多个姑娘，可以穿起来给您看。”
冯凌雪闻言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戚诚还挺有头脑，当即同意。
随着几声拍掌声，十多个姑娘鱼贯而入，每个人身上穿着的都是新款。
衣裳上身后跟不上身区别太大了，看着眼前五款新样式的衣裳，冯凌雪也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连连夸赞。
“不错，不错，吩咐下去，这个月绣坊工钱翻倍。”
戚诚也心情愉悦。
虽然是给绣坊奖赏，但绣坊也是在自己管理之下，绣坊得了主家赏识，他也与有荣焉。
“大小姐，您看哪些可以批量生产？”
冯凌雪想了想，回复道：“每一款我都很满意，但是不能同时推出。”
同时推出新款确实能造成一时轰动，但对续发展确是不利的，还是要细水长流才行。
“诶诶，是这个理。”
冯凌雪从一种衣裳里面选了一款相对没有那么新颖的交给戚诚。
“这样吧，先让绣坊制作一批颜色鲜艳一些的送到各个店铺，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由她们打开销路是最快捷的。”
“下个月就是女儿节，那一日上新，大小姐以为如何？”戚诚建议道。
女儿节是大盛的传统节日，是未出阁的姑娘们的节日，选在这一天上新，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
“只是时间上来得及吗？”冯凌雪有些担忧。
然而戚诚却信心满满：“大小姐您就放心吧，半个月时间绰绰有余！”
看戚诚这般自信，冯凌雪有些好奇：“这个量可不小，戚掌事莫要信口开河。”
戚诚嘿嘿一笑，拱手道：“大小姐，我可没有信口开河。说来不怕您责怪，其实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命她们裁剪好料子了，只等您下令，就可以开始缝制。”
冯凌雪秀美微微挑起，对他这个解释还是比较满意。
以前尸位素餐还看不出来，如今压力之下，戚诚还真显示出了些真材实料。
“戚掌事做得不错，就按你说的来。”
说完衣裳的事，冯凌雪又让他把宋无恙喊到隔壁屋。
之前在谷神节上遇到他，冯凌雪就有了个想法，今天正好跟他洽谈一下。
宋无恙很快就来了，虽然改了名字，但还是一副憨憨的模样，倒是显得这名字与他气质不怎么相配了。
宋无恙挠挠头：“大小姐唤我是为了芳婶子的事吗？小的正想跟您说呢。”
冯凌雪这才想起还忘了这件事，不过现在倒也不着急。
“先坐。”
宋无恙傻傻坐下，不拘谨，但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婶子如何说？”
宋无恙有些不好意思：“婶子也很想来，可实在是走不开，。”
“无碍，其实我这儿还有些活儿可以交给你婶子做，不知道她感不感兴趣。”
“感兴趣感兴趣！”
冯凌雪忍不住笑：“你不听我说了再决定？”
“嘿嘿嘿，既然小姐觉得可以交给芳婶子，那一定是婶子能做的活计，我不担心。”
“说得没错，我想请你婶子绣一些手绢和香囊，针线布料都由我这边提供，十文钱一个成品，若是刺绣复杂新颖，可以另外提价。”
十文钱……这个价钱很高了，一般其他小铺子收成品，倒也是能给这个价，但却不提供材料。
于是宋无恙当即定了下来。
“大小姐放心，芳婶子针线活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一定能做出您满意的！”
瞧着他兴奋的模样，冯凌雪赶紧叫住：“先别忙着高兴，我这儿还有事儿要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