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长进
只见轻烟眼眶微微湿润，将这段时间崔嬷嬷的各种阴险手段一一讲了出来，情到深处更是声泪俱下。
“我从未想过与她抢夺什么，平日里对梅全也是多有劝说，让他体谅姐姐辛苦，对姐姐好些……可她就是容不下我！”
“尤其是得知我怀孕后，整个人更是疯魔，我也是实在忍受不了才找了小姐，请她为我做主。”
“今日大伙儿都在，你们帮我评评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又纷纷看向冯凌雪冯凌霜，想知道她们是何态度。
冯凌雪暗中观察着崔嬷嬷，竟不知这老婆子何时如此沉得住气了，听轻烟说了这许多，还能稳得住。
崔嬷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挤出水，看着轻烟的眼神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始终没有出言阻止或是反驳，更没有大打出手。
有些不像往常的她。
“崔嬷嬷有何话要说？”
崔嬷嬷冷哼一声：“大小姐，您贵为梅家大小姐管理梅家府宅之事是您的权力，但这是我的家事，您这手是否伸得太长了？”
听到这话，冯凌雪心里不禁对崔嬷嬷高看了一眼。
几次交手下来，这老婆子终于知道如何还手了？
可惜……
“家事啊？”冯凌雪慢悠悠喝了口茶，似乎对崔嬷嬷的反问毫不放在心上，“你们一家子都是我梅家的，你跟我谈家事？”
“……”崔嬷嬷哑口无言。
梅全从人群中挤过去，试图制止崔嬷嬷，却瞬间激怒了她。
“你个勾日的窝囊废，那小贱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诬陷我的时候你怎的不让她闭嘴？见色眼开的畜生，老娘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哎不是，你别蛮不讲理，当心小姐发怒。”梅全完全不敢看冯凌雪，生怕惹恼了她，只敢轻声劝说崔嬷嬷。
哪知崔嬷嬷全然听不进去，整个人逐渐癫狂：“大小姐又如何，大小姐就能冤枉人了不成？梅全你看清楚，今日是你的妻子被人污蔑，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也护着我一次？”
梅全面露难色：“春香，你讲讲道理，大小姐这不是正审着吗？你这般闹又有何用？”
崔嬷嬷闻言脸色一变：“你在为着那个贱人说话？你也不信我？”
“什么贱人不贱人的，你说话也忒难听了些。”
“我就叫她贱人了又如何？我不光叫她贱人，还叫她肚子里那个贱种，怎么样？你还想打我？”看着梅全沉下的脸，崔嬷嬷讽刺一笑，“你有这个能耐吗？窝囊废！”
梅全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还是没敢打上去。
崔嬷嬷得意地看向轻烟，好像在说就算他向着你又如何，还不是在我手底下抬不起头？
轻烟暗地叹气，这崔嬷嬷简直蠢笨如猪，以为靠打压男人就能拿捏住他，殊不知这只会将男人越推越远。
“大小姐，即便我们一家子都是梅家的下人，那也不代表梅家可以插手我们家的任何事。我作为梅全的正妻，管教小妾是我应该做的，”崔嬷嬷斜视冯凌雪，“你管家秦姨娘的时候不就是这么说的？”
冯凌雪似有似无点了点头：“你说得倒也不错。”
“既然如此，我管教这小贱人有何不可？既然入了我家的门，就要守我的规矩！”
“是这个道理。”
“那大小姐这是唱的哪一出？”
冯凌雪慢慢站起身，走到崔嬷嬷面前，失望地看着她。
还以为她真的长进了，结果还是让人大失所望。
崔嬷嬷不懂她目光中的含义，却还是被冯凌雪的气势压得漏了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崔嬷嬷，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蠢？”
崔嬷嬷怔愣：“什、什么？”
“我说你实在是蠢不堪言。”
“你——”
“我？我说错了吗？”冯凌雪转过头不看她，“管教小妾确实是你的权力，我也没空知晓你家那些事，可你是不是忘了一点，单单是投毒这一点，我就能将你扭送至官府了？”
“说我投毒，你有何证据？没有证据的事大小姐就想扣到我头上，这个罪名我可背不起。不过也是，那贱蹄子可是你送过去的人，你自然向着她。”
冯凌雪闻言也不生气，点头道：“我确实没有证据。不过想来你是忘记刘嬷嬷了，所以也忘了主家杖杀一个奴才并不需要理由。而你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此地与我叫嚣，仅仅是因为我乐意给你一个机会，也给众人一个交代，免得外人说我梅府不近人情不讲礼法。”
“……”崔嬷嬷浑身一僵。
许久没有与冯凌雪对上，以至于她好了伤疤忘了疼，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轻烟看崔嬷嬷如此趾高气昂地，心里愤怒不已：“你给我端的汤毒死了一只猫，院儿里好些人看见了，这事儿你还想狡辩？”
听见是轻烟，崔嬷嬷心中那点胆寒又很快消了下去。
“你这小贱人倒是好算计，自己下了药却说是我下的。”
“我下的药？我为何要给自己下药？我如今可是双身子！”
“所以你没有喝！”崔嬷嬷冷笑，“若不是知道有毒，你为何不喝？偏偏被野猫喝了去？你不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陷害于我？”
轻烟眼眶含泪，委屈道：“我为何要陷害你，从我进门开始我哪次见你不是规规矩矩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文柳见崔嬷嬷如此难缠，站了出来：“那碗汤是你煮的，也是你送的，吃了死猫你就想把责任甩的干干净净的？”
崔嬷嬷瞥了眼文柳：“又来一个贱货，果然是一对儿好姐妹。”
不等文柳反应，崔嬷嬷又问：“既然你说汤是我送的，那你说说，我做汤给她作甚？众人都知道我不喜那贱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会给她炖汤？”
这话一出，众人都无言以对。
眼见着轻烟落了下风，局面陷入僵持之时，冯凌雪却表现得尤为轻松。
她今日就是做好了打算，就是要崔嬷嬷进监狱的，不可能不做好万全准备。
所以早在从轻烟口中知道这件事之后没多久，她就着人查了。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两个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