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和心痛并存，苏玖妍全盘接收了自己的情绪，坦然的面对。
正是如此，才会笑得那么开心，流泪的那么痛快。
这一刻，方华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了，情绪神奇般的平静了，脑海里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在苏玖妍身上，方华感受到了豁达。
接受一切不好的，珍惜一切美好的，这就是苏玖妍奉行的准则。
那种豁达通透，可以影响周围的人，给人无穷无尽的力量。
也正是如此，苏玖妍才会拥有那么多的追随者。
她太好了，好的无法形容。
“乖孙儿，你怎么那么好啊！”
方华的泪水再一次滑落，这一次是因为心疼苏玖妍。
没有人是天生如此的，越是成熟的人，经历的越多。
苏玖妍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可以想象她经历了多少的痛苦和磨难。
“哪有？外婆再夸我，我可要骄傲了。”
苏玖妍笑了笑，娇柔的撒着娇。
方华心头一软，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苏玖妍。
如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呢？
方华想把世间所有最好的都给苏玖妍，她太乖，也太让人疼惜了。
苏玖妍乖乖被方华抱着，并未像之前那般反客为主。
这一刻，苏玖妍真的就只是一个乖巧的小辈，一点也没有刚才安慰方华，给予支撑的温柔和强大。
如此，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样子。
众人心头酸涩，满眼心疼的望着苏玖妍。
没有人会不心疼苏玖妍，越是了解，越是疼惜。
咫尺长出一口气，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祖孙两人，很是欣慰的笑了笑。
过往令人悲痛，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年纪大了也有好处，起码咫尺比别人的接受能力更强一些。
方华同样如此，生死离别无可避免，过往的那些年中，几乎每一天都会面临生死离别。
只是方华从未想过，药王和她的一双儿女会先她一步。
好在，留下了一个外孙，让方华有了念想。
方华放开苏玖妍，擦了擦眼泪，让自己可以更加清楚的看自己的乖孙。
说实话，此时此刻，方华才真正的开始仔细观察苏玖妍。
容貌没得挑，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方华，也被惊艳到了。
身形窈窕，比一般姑娘家更为丰满，加上那张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苏玖妍的外型无可挑剔，眼波流转间，动人心魄。
而那扑面而来的温柔气质，也让人沉沦不已。
很难想象，娇媚和温柔会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特别是眼眸中的纯粹和真挚，实在是难得。
过往没有击垮苏玖妍，反而让她懂得了如何生活，如何释放自已的心意。
“好！好好好！”
方华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觉得苏玖妍是极好极好的。
“外婆，我父亲也在。”
苏玖妍握着方华的手，说了一句。
方华眼睛一亮，立即开口，“在哪里？”
苏玖妍微微一笑，看向苏缙。
苏缙走来，对方华施了一礼。
方华一把扶住苏缙，没有让他拜下去。
对于礼数，方华一点都不在意，她只想看看自己的女儿喜欢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缙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
倒不是故作姿态，苏缙就是一个脊梁直挺的人，哪怕是天塌了，也压不垮他的脊梁。
苏缙的表情有些紧绷。
说实话，他是紧张的。
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他第一次见方华，而且他没有保护好云黛。
方华仔细看着苏缙，越看眼睛越亮。
苏缙那挺直的脊梁，沉稳的气质，强健的身躯，正气十足的一张脸，让方华非常满意。
“不愧是我的女儿，眼光真好。”
方华说着，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
她悲痛于亲人的死亡，却不会一直沉沦其中，也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人。
既然打算好好活下去，方华就不会寻死觅活，哭哭啼啼的。
方华是个很坚强的人，心存希望，不然又怎么能和毒体抗衡那么多年呢？
苏缙嘴唇紧抿，艰涩的开口，“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不。”
方华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云黛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但方华不会去责怪苏缙。
并非是相信苏缙，她是相信自己的女儿。
如若苏缙不好，云黛根本不会和苏缙在一起。
就算后来苏缙变了，云黛也不会心软。她只会干净利落的斩断一切。
而现在的结果是，云黛给苏缙生了一个女儿，说明云黛很幸福。
如果不幸福，不开心，云黛是不会孕育下一代的。
方华直视苏缙的双眼，从苏缙眼中看到了悲痛和自责。
明晃晃，真切又浓烈。
苏缙从未忘记，也从未释然。
并非是他想不开，他就是故意的。
他要一直记得那种感觉，记得切肤之痛，记得云黛带给他的一切。
这一刻，方华很开心。
她是真的开心，云黛遇到了一个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好，好孩子。”
方华拍了拍苏缙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些。
苏缙没有说话，默默垂下眼。
他得到了方华的认可，他是开心的，可同时他又满心悲痛。
如若云黛在该有多好，但也只能想想了，云黛不会活过来。
苏缙唯一能做的就是代替云黛，好好照顾方华。
看着苏缙如此模样，方华又笑了。
苏缙并不难懂，他是个特别简单的人。
“怎么？不叫我一声吗？”
方华主动提起。
苏缙抬眼，眼神晦涩，“岳母。”
他的心情很是复杂，根本无法言明。
他清楚，方华只是看在云黛的面子上。
没想到，直到此时云黛依旧护着他。
“太生分了。”
方华一摆手，她很不满意。
沉默一瞬，苏缙再一次开口，“母亲。”
神色一如往常，可仔细听就能发现苏缙的语调和刚才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好像是柔软了一些。
“好，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我给你撑腰！”
方华目光坚定，满满的都是认同。
她这一生，识人无数，苏缙是个怎样的人，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仅仅是认同，也心疼苏缙。
方华也有一个至死不渝的爱人，以己度人，她可以想象苏缙的悲痛。
苏缙独自一人坚持了那么久，日夜忍受折磨。
幸好苏缙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一直坚持到现在，不然此时恐怕根本就见不到他了，他早就去陪云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