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河怎么可能看得懂复杂的财报，都是交给手底下心腹的财务总监去处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亲自挑选培养的财务总监有朝一日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当沈正河转头看向自己的财务总监，发现对方的眼神有所闪躲，顿时心头一凛，问：“老许，你怎么说？”
财务总监被点到名，腿上直打哆嗦，但面上还是挺住了，躬身道：“沈爷，各个公司的财务状况我前不久刚刚做过报表给给您过目，问过您意见的，您当时说没关系，通过……呃……通过那边的生意补回来就行，所以……”
“所以什么？”沈正河觉得事态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所以我就没有通报做业务调整”，财务总监腰弯地更厉害了，“而是等着您从那边拨款过来，但是……款项一直没有到帐，所以……所以才出现了现在的赤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正河彻底被激怒了。
沈星控股明面上做的生意覆盖魔都的餐饮、零售、交通、住宿、娱乐等等行业并且向周边辐射，但其实有一部分业务是为了给他的灰色生意洗钱。这会儿听到老许的话，他只觉得怒气直冲天灵盖。
什么叫业务赤字？
什么叫那边的生意没有拨款？
沈正河站起身，皮鞋在地毯上发生细微的摩擦声，但这足以令老徐冷汗直流。
“你的意思是”，沈正河冷声质问：“我所有的生意都在只出不进？”
老许浑身一抖，就差膝盖一弯跪在地上，憋了半天，只应了一个字：“……是……”
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台面上的生意有丰年有荒年，一时半刻赔点钱也算正常，他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可要是说他灰色生意不赚钱，别说他沈正河自己，就是魔都黑白两道上的人，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
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沈正河不能相信，立即示意自己的心腹去查证，自己则回到董事局主席的位子上坐下——今天是场硬仗，他还得想法子稳住这些董事。
“各位朋友，我已经派人去现场查证，劳烦诸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沈正河目光如同刀子，狠狠剐过在场的众人。
今天跟他发难的几个领头的，一个也别想好活！
秦宝川此时早已经下了飞机，正被老顾领着赶往一个工厂，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工厂的仓库。
秦宝川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早就被废弃，他对废弃的工厂可谈不上什么好印象，于是低声问老顾：“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这里是沈正河的一处生意。”老顾低声回答，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哦，曾经是。”
曾经？
秦宝川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还不及他开口问，就见老顾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现在是你的。”
秦宝川惊了。
愣了两秒，他皱着眉头问：“我要他的生意干嘛？”
老顾“嘿嘿”坏笑两声，道：“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呗！”
“什么钱？”
“看了你就知道了。”说着，老顾示意人把仓库的灯打开。
随着所有的灯亮起，秦宝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仓库，目所能及堆满了国外产的水果手机。
“这是……”
“都是真的”，老顾往地上啐了一口，“姓沈的从国外走私进来，我们看好了他接货的日子，直接拿下。”
啧啧——！
不得不说，老顾这帮人真的是太适合干这种活儿了。——专业到没话说！
但，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是？
“搞这么大？”秦宝川眼睛泛光，透着小兴奋。
“这只是他一个地方”，老顾搓着下巴上的胡茬，道：“他所有的地方，都被我们给端了！”
都、都给端了？
嘶——！
“老顾”，秦宝川跟他头碰头，压低声音问：“我记得纠察队我就给了你两百多个人吧？”
秦宝川的言外之意，是想说这么点人应该没办法跟沈正河正面刚。
然而老顾却冲他勾了下唇角，说：“那是之前了，现在，纠察队一共有五千多人，精英组有一千多人。”
啊？！
秦宝川一脸震惊。
这么多人……，秦宝川不由感叹一句：“老顾，我知道你本事大，我是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
“我就是帮着训练来着，人都是余总找来的。”老顾解释道。
“呵呵……”，秦宝川笑着说：“谦虚了！其他地方在哪？”
“整个魔都一共几十个地方，我们挑了十来个他重要的生意给端了，剩下的可以慢慢搞。”
“都行”，秦宝川随手拆开一个箱子看了一眼，说：“毕竟来路不明，不如给纠察组的兄弟们发了福利，也不枉你们忙活一趟。”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顾也没矫情，直接应下来。
接下来老顾没有带着秦宝川挨个看，而是开车在魔都市中心转了一圈大概介绍了一遍从沈正河手里抢过来的生意，最后跟秦宝川来到一个商业体的一层咖啡厅。
秦宝川一开始没留意，等他落座，才发现对面就是沈正河的公司所在。
“这就是你说的看戏？”秦宝川一边翻餐单，一边问。”
“不急”，老顾在他对面坐下，说：“来的刚刚好。”
不等他话音落下，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很礼貌地鞠躬行礼，“秦先生，顾总。”
秦宝川认出为首的正是青禾在魔都的负责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地笑来，问：“你怎么在这？”
“秦先生”，负责人递上一份文件，向他汇报道：“其实通过调集资金，加上顾总的协助，青禾已经掌握了沈正河公司超过28%的股份，因为他的公司没有上市，流程很简单，只要您签了这份文件，股权所有立即生效。”
“余有财安排的？”秦宝川挑眉问。
“是我们几个一起安排的”，老顾从旁解释，“你就签了吧！”
秦宝川扫过咖啡厅里所有的人，无奈叹口气。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他再扭捏就显得不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