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秦宝川迅速回神，问艾莉：“咱不是赶时间么？赶紧做妆和造型吧！”
艾莉一愣。
啥意思？！
她翻一眼合同，皱起眉头，问：“你们合同上也没写啊！”
这次，轮到秦宝川懵逼了，停了好几秒，他才问：“没写啥？！”
艾莉“呵呵”一声，她也是醉了，干这行多少年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真是活久见！“咱们合同条款上写了，化妆造型你们负责，我只负责拍摄团队。”
啊……这……
秦宝川和艾莉不约而同看向正在睡觉的凌嫣然。
艾莉皱起眉头。
秦宝川直接在心中“哦豁”！难怪刚才艾莉对凌嫣然是那种态度。
就在他还在消化信息的时候，艾莉做了一件让秦宝川都惊掉下巴的事：她直接推了凌嫣然一把，催促道：“造型抓点紧，咱们今天已经晚了。”
凌嫣然被这么一推，醒了。
她看到了坐在对面的秦宝川，抬眼，看到了艾莉。
嗯哼。
凌嫣然换个姿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凌嫣然悠哉的样子，秦宝川不由被她逗乐了。——凌大冰山也有这种时候，真是活久见！
“秦宝川”，艾莉看凌嫣然不理人，连墨镜都不动，眉头更皱了，“回头儿告诉你们公司，请人专业点，你们无所谓，别耽误我这边的安排！”
秦宝川第一反应不是跟艾莉解释，而是忍着笑，看向凌嫣然。
嗯——？！
凌嫣然这会儿才意识到什么，问：“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
艾莉更烦躁了，甩着日程说：“你们来的就晚，到现在我都没见你准备，有你这样的化妆师么？！”说完，她还不忘甩给秦宝川一句：“你们要是找不来人，早说呀，我给你介绍一个！”
这会儿看凌嫣然的样子比工作重要。
秦宝川憋着笑，起身跟艾莉说：“哦哦，知道了，我回去跟公司说！”
“你们公司？！”艾莉数落起来，“干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你们这种不靠谱的公司，叫什么？嫣然是吧？！一听就是没资源没能力的小公司，难怪做事这种水平！我告诉你，今天拍摄组已经到位这时间已经算上了，改期不可能，要不你就这么拍，成片怎么样我保证不了。”
秦宝川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睛。
行啊，大姐！
嫣然文娱的老板就在这坐着，你这一口气直接全骂了！——牛逼，我敬你是条汉子！哦，不，sorry，我敬你是个大姐！
凌嫣然眼神骤冷。
她望着艾莉，就那样盯着，看了几秒钟。
隔着一层墨镜，秦宝川都感受到她眼神的寒意。
他以为凌大小姐要发威了，但也就仅仅那么几秒，继而，她淡淡说：“秦宝川，我看你对你这长相挺自信的，你懂我意思吧？！”
呵呵。
可以，这很凌嫣然。
秦宝川没有怂，咧嘴一笑，说：“这个自信，还是有的。”
嗯——？！听这俩人说话，难道还真打算直接拍？！
行吧，你爱拍成啥样算啥样，反正跟我没关系！
艾莉撇撇嘴，说：“先说好，只要今天拍了，就算履约，成片不能用，余款还是得打过来的。”
凌嫣然没吭声。
那就是默认了！秦宝川眼角抽抽，这大小姐出来更懒得说话了，他冲艾莉咧嘴一笑，说：“麻烦您跟摄影师说，我几分钟就来。”
艾莉撇着嘴走了。
秦宝川也没必要再忍，扑哧一声笑出来。
凌嫣然冷声问：“很好笑？！”
秦宝川白牙一露，说：“对。”
嗯哼——！
“没资源没能力的小公司……，哈哈……”
“她也说的没错”，凌嫣然换了个姿势，语气平淡，“我可以另外再订一个拍摄日期。”
秦宝川笑着摇头，“不用了，咱们是没资源没能力的小公司，钱都花出去了，不拍岂不是更亏？！”
倒也有些道理。
凌嫣然没说话，靠在椅背上继续休息。
秦宝川也不客气，翻开她的小挎包寻摸一通，挎包太小，装不下一整套化妆品，只有补妆用的粉盒和唇膏这些小件。
秦宝川看着手里G家那800多块的小粉盒，叹口气。
唉，凑合用吧！还能咋地！
秦宝川一边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捯饬，一边暗叹：得亏自己是个男的，这要是个女的，那可就真的凉了。
这头发……，没有发型师他也没啥好招，环视四周，咳，只能土办法了。
艾莉站在打光板旁，又一次看了下表。
说的等几分钟，呵呵。
就在她转头又要催一嘴的时候，正迎上捯饬好自己走过来的秦宝川。
艾莉整个人愣了两秒。
这个秦宝川跟刚才不太一样了，定睛一看，又好像还都没动。
呸，这妆画了跟没画一样。
秦宝川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阳光灿烂人畜无害，他快走到艾莉面前，说：“抱歉来晚了。”
艾莉心中翻个白眼，招呼一旁的团队：“开始吧！”
秦宝川的头发都立起来了，如果不细看，跟发胶定型是一个效果。但他是沾着冷水硬翻上去的。
保持不了太久。
他也想快点拍完。
要说这个团队，其实也没多高端，就是平常公司组队干活的那种。今天的摄影师都是临时抓来的，还在上大学，脸上雀斑还没脱。
秦宝川一看这团队，暗自撇撇嘴。——算了，亏也亏不到自己身上。
然而，这个脸上还长着雀斑的卷毛摄影师属实让秦宝川刮目相看。——这娃儿的艺术感太强了。
秦宝川只会二流英语，跟他虽然语言不通，但凭着他多年的经验，二人在互相比划和偶尔的英语单词交流中，竟然拍上劲儿了。
这灌木墙修剪的不错，来一套。
这喷泉池造型很欧式，来一套。
这白色镂空桌椅有情调，来一套。
庄园厨房的小木门，配上白砖墙蔷薇花，艺术爆炸，来一套。
一套一套又一套。
秦宝川就这样结束了营业。
艾莉就在一旁看着，她没看秦宝川，而是盯着屏幕上的出片。一开始她是烦躁的，还想着尽快赶夜景的下一场；但看着看着，她自己都忘了催促时间。
因为这效果，嗯，怎么说呢，不要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