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李天琴摩挲着手里的兔毛，柔软又暖和，脸色渐渐浮起喜色。
秦宝川心中一喜，顺水推舟地说：“妈，我第一次给你买衣服，怎么能随随便便买呢，定做一个，独一无二，这才配你！”
李天琴被说动了，她最后确认道：“真的不贵？！”
“不贵”，秦宝川嘿嘿一笑，“兔毛能有多贵，妈你先看看，我去交订金。”
“去吧！”
秦宝川跟着大妈来到款台，问：“一共多少钱，算算吧。”
“小伙子，兔子皮不值钱，大姨看你孝顺，送给你了”，她啪啪啪按着计算器，最后打出一串数来。
八万五千八百。
“有六百是手工费”，大妈解释道。
“八万六，不用找了。”秦宝川直接开口，从衣兜里拍出一叠钱来，说：“我先给你一万做订钱。”
“好好好”，大妈眉开眼笑地收下钱，给他写了一张货单，说：“这会儿还没入秋，没人什么定做皮货，我加加急五天就能好。一会儿我给大姐量个尺寸，很快的。”
“行。”
李天琴看到秦宝川回来，立即问：“多少钱？！”
“一千六”，秦宝川晃晃订货单，说：“便宜吧？！过几天就能好。”
“真便宜”，李天琴吃惊不小，“我一直以为都很贵……”
“嘿嘿”，秦宝川露出一副占了便宜的笑容来，“叫咱们干上了，妈你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吃啥吃”，李天琴笑吟吟地，“回家包饺子！”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路过之前那件店，那刻薄大妈听到李天琴念叨皮衣便宜，脸色一变；立即跑到后面的店铺过来八卦。
“菊花，刚才那俩穷逼买了啥皮货？”
“订了件大衣。”菊花不知道前面的事，照实说道。
“你给她用的啥皮子啊，一千多就能做货？！你是不是用的废皮子？！”
菊花刚把秦宝川选好的皮子包好，抬头看傻子一样看向她，“哪有一千多的大衣，人家儿子孝顺，把我那条狐狸皮订走了，我算上工费八万五千多，人家直接给了八万六不用找啦！”她一边说一边在台子上忙活，“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咱们命薄，只能做工；别说八万六，就是八千六的，咱也穿不起啊！”
菊花自顾自说着，完全没看到那刻薄大妈脸上一阵红白，傻愣愣地杵在门边半晌没动。——他原本要买我的貂儿啊！五万多的一单生意啊，啪！没了！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一旁，菊花慌张地朝他跑过来，嘴里喊着什么话。
“姐，姐！你咋了姐？！”
她其实没病，就是单纯地心疼自己到手钱的钱给跑了。
“姐？！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啊？！”菊花又是喊人又是掐她人中，一阵忙活。
菊花啊，姐没心脏不舒服，姐就是觉得丢了好几万块钱。
这些秦宝川这然不知道了，他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此时的秦宝川，心疼自己老妈辛苦，正带着李天琴走进县城最好的饭店——好客来酒楼。
秦宝川要了一个包间，翻着餐单问李天琴想吃什么。
有儿子陪着还孝顺，李天琴笑得合不拢嘴，哪里还顾得上点菜，直说：“随便吃点，随便吃点就行。”
秦宝川大概翻了翻，也懒得点了，直接把菜单丢给服务生，吩咐道：“招牌菜，都来一份。”
“好的。”
“哎，太多了”，李天琴又开始替他心疼钱，“吃不了多浪费，简单吃点就行。”
她越是这样，秦宝川越是心疼，笑着安慰道：“妈，好不容易出来吃一次，咱们就好好吃一顿呗。”
李天琴说不过，又宠溺秦宝川，只好由着秦宝川。
菜品很快端上桌，四凉四热，秦宝川完全不吃，一直给给李天琴夹菜，每上一道菜，他都让服务生报菜名，介绍菜品。
“这是咱们北省老菜八个碗，里面用到了豇豆、土豆、梅花肉、小酥肉、鹌鹑蛋、粉条等咱们北省的传统食材，用18味香料炖、焖、蒸、炸等方法烹饪，是咱们店大厨的拿手菜。”
秦宝川一听，觉得这菜能出现在小县城还有点意思，夹起一块喂给李天琴：“妈，尝尝！”
“这个菜是从咱们北省老式婚庆的棚菜演化而来，有喜庆欢聚的寓意。”包间的服务生确实比大堂的有业务能力，秦宝川很满意这个介绍，自己浅浅尝了几口。
口感不错，稍稍惊艳到秦宝川。——真想不到，自己老家能吃到这种品质的菜色。
“好吃！”李天琴尝后赞不绝口。
一餐饭吃到后半程，服务生把主食贴饼子送进来，“玉米粗粮贴饼子，请慢用。”
这时包厢的门开着，外面有个富态的中年女子路过，突然探身进来，“咦，天琴？！”
秦宝川觉得好好的一顿饭被人打扰了，缓缓放下筷子。
李天琴也闻言看向门口，反应了几秒，道：“王媛？！”
“妈？！”秦宝川按下心中的不悦，用眼神询问李天琴。
“哦”，李天琴跟他介绍：“这是我同学，王媛。”
王媛一点都不见外，已经进屋坐在李天琴旁边，一边打量她一边说：“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嫁到外地去了。看看，你都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这是……”
王媛眼神瞟向秦宝川，李天琴立即介绍：“哦，这是我儿子。”
“王阿姨好。”秦宝川喝了口茶，淡淡打招呼。
王媛撇撇嘴，倒是也不吝啬夸：“哇，这是你儿子呀？！真帅气！你可是有福了。”
哪个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得到称赞，李天琴心里笑开了花，谦虚道：“过奖了，倒是你，你现在也不错吧！”
王媛一身名牌，烫着头，化了妆，乍一看，比李天琴年轻上好几岁。她摆摆手，说：“哎，啥呀，我念书不行，后来学了美容手艺，现在就是靠我那个美容店混个日子呗。”说着，她还不忘反手摸了摸自己乳白色的珍珠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