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川面上古井无波，静静看着凌嫣然，稍顿两秒钟，咧嘴扯出他人畜无害的阳光微笑：“哦，抱歉，我以为凌总不管具体业务。”
凌嫣然波澜不惊，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期，目光在秦宝川身上停留片刻，完全不搭理他，吩咐王默：“继续，讲公司的培养和艺人发展计划。”
“好的，凌总。”王默轻轻推一下镜框，扫一眼秦宝川，在心里翻一个白眼。
“关于各位的待遇，协议里写的很清楚，公司已经制定了最近半年的发展计划和培养计划，Amy？”
王默示意Amy，后者把做好的文件一一发给几人。
“目前除了在洽谈的品牌合作，商演是主要的业务，如果各位不想做昙花一现的明星，打算在行业内长久发展，请好好配合公司的培养计划。有问题的，现在可以提问。”
王默特意看向秦宝川，颇有挑衅的意味。
就你话多！
问，我敞开了让你问！
秦宝川再也不敢轻易相信公司和协议，正在低头认真阅读。感受到射在身上的灼灼目光，他抬眼对上去，并不说话，只是一个青春不做作的微笑，又低头继续看。
其他人都是小白，完全看不明白协议里写的那些条款。
但秦宝川不一样，他可是有上辈子十年的从业经验，一条一条看下来，心情略微复杂。其实他是一贯不看好嫣然文娱的，毕竟上下两辈子，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公司，能有什么好发展？！
然而，从他们准备的这份计划来看，绝对足够专业和可行。——换句话说，王默给出的计划，可能是最好的方案了。
即便马尚友那个人渣，估计也就是做成这样的计划八九不离十。
嘶——！
秦宝川暗暗吸口凉气：看不出来，这个王默，能力可以啊！
“有疑问，可以现在就提。”凌嫣然突然开口，扫视在场的几人。
就这几个啥都不知道的选秀艺人——严谨一点，连艺人都还算不上，能看出来什么问题，能有什么疑问？！
当街怼翻马尚友的一幕还历历在目，马冬对凌嫣然和王默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敬畏。——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无怨无仇就跟马尚友对上的。
眼下的一切，凌嫣然的公司愿意给自己一份协议，马冬感觉就是沾了秦宝川的光，完全的走了狗屎运，他哪敢有什么意见：“没、没有。”
老金看他的样子，有样学样，也摇摇头：“暂时……没有。”
秦宝川前前后后又翻了一遍文件，结合自己跟嫣然文娱的用人协议，一时半会儿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我没有问题。”他对上王默警告的目光，淡淡说。
王默心下松口气，正要往下安排，就听到一个轻浮的声音，“我有问题！”
凌嫣然眨下眼，将目光落在关小喆身上。
王默冷静应对，抬手推了一下镜框，道：“请说。”
关小喆看了看秦宝川几个人，问：“商演的资源怎么分配？！还有，往后的工作和提升都由公司安排，那我们几个是不是得住一起？！宿舍么？！”
凌嫣然静静听完关小喆的质问，瞥了王默一眼。
王默会意，立即开口：“商演资源根据甲方要求分配，自由调整部分，会由公司根据个人行程安排。几位的住宿问题，为了方便管理，公司按照协议标准提供公寓住宿，但是，公寓目前还没准备好，所以……”
关小喆原本挂着笑，听王默说“但是”，表情管理险些破功。
而秦宝川则是皱起眉头：艺人自己住不是不可以，但是按他们现在的咖位和艺人管理方案，完全不现实。
最重要的，他暂时还没钱给自己安顿一个窝。
唉，到底还是一个字——q-i-ong，穷。
王默环视众人，顿了顿，说：“……各位按时安排在新城别墅。”
哦豁了——！
关小喆彻底放弃了表情管理，就在其他几个人一脸惊喜下巴都要掉了地时候，秦宝川则是眼神明暗地看向凌嫣然。
员工福利？！
——大小姐壕到这种程度？！
不是，你开公司是要赚钱的，所有人住别墅，你确定这样能保证公司盈利？！
凌嫣然的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她递给秦宝川一个不屑的眼神，潜台词：姐就是有钱任性，怎样？！
行吧，知道你有钱。秦宝川心中无奈轻笑，冲着凌嫣然眨眨眼睛。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今天下班会有车送几位去别墅休息”，王默继续介绍：“这周剩下的两天可以休息，下周一开始，按照工作日程和作息表管理。希望在我们的精诚合作下，公司能快速成长！”
顿了顿，王默看了一眼凌嫣然，最后说道：“散会，Amy你带他们去休息室。”
凌嫣然起身，路过秦宝川的时候，轻声吩咐：“你来一下。”
秦宝川挑眉。
哦豁？！
一上来就搞特殊？制造内部矛盾？！
唉，管他的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要是把自己当作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迟早是要吃苦头的！
秦宝川紧跟着起身，随着凌嫣然一并走出会议室；王默迅速收拾好文件资料，也迅速跟上来。
“凌总，有什么特殊交代？！”一进凌嫣然的办公室，不等招呼就一屁股坐在皮沙发上，笑嘻嘻地看着对方。
有些痞，有些坏，有些浪荡。
啧。
王默在心中翻个白眼，跟着站在凌嫣然身侧。
凌嫣然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定定走到老板椅坐下，看了看手中的资料，淡淡说：“培养计划你都看了，最近半年你的工作以商演为主，其他时间去上声乐课，公司会给你选歌、发专辑。”
啊这……
秦宝川皱起眉头。
这思路其实没毛病，只是……，他心中暗自摇头：唱片业已经走上下坡路，发专辑完全就是赔钱路子。更何况，即便一个专辑做成了，后面的迟早要翻车。
“怎么？！”王默语气不善，“凌总愿意培养你，你还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