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场面实属有些尴尬…
书房里，三个人，一张茶桌，一只猫，烟缸里还有两根长白山的烟头。
自打进屋后，除了旺财的几声猫叫，就没听见人的声音…
姜老头虽然老奸巨猾，做人不地道，但是奈何他年纪大了，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就特么让别人有点束手无策。
钱小里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时不时的瞥一眼坐在旁边的孙富贵。
孙富贵沾着唾沫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黏黏糊糊的，越擦越花，不一会半张脸就跟抹了西红柿酱一样，看着特别瘆人。
姜老头煮着茶，轻声的说道：“去洗洗吧，这样擦不干净，挂在脸上也不好看。”
孙富贵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洗了干嘛？贴在脸上多好看，一会等警察来了给他们看看，然后去趟医院给医生们看看，正好定个价让我也看看，顺便给您也看看。”
只要不傻，都能听出来孙富贵是想要钱。
姜老头呵呵的笑：“何必搞得这么麻烦，不如你现在就说个价让我听听。”
“只要价格合理，我现在就拿钱给你。”
孙富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4000万！”
这数字真特么熟悉，姜老头起诉谷太太索赔的金额就是4000万。
这时姜老头也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碰瓷这么简单，这小子是来者不善。
索性姜老头也把话挑明！
“小兄弟，我不知道你跟老谷是什么关系，但是这要价有些离谱啊。”
“你我之间没有恩怨，你何必替谷家出头呢？”
“再说我这证据确凿，法院才会立案，他家明明就是欠我钱，普天之下哪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孙富贵就像没听见，看着姜老头说道：“你也觉得有些多是吧，那就3000万。”
老姜是根老油条，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却让他犯了迷糊。
他明知道自己要不来这么多钱，为什么还敢狮子大开口，而且这一少就是一千万，难道这小子磕傻了？
姜老头问道：“小兄弟，你来我这肯定不是为了胡乱算数这么简单，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
孙富贵也不想耽误时间扯皮了，直截了当的：“为了钱，为了大把大把的钱。”
“咱就谈个你认可的数字，然后在谷太太的诉状金额上减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趁火打劫可不行。”
姜老头彻底明白了，这家伙是替谷家来当说客的…
“呵呵，小兄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钱可不是你磕一下脑门，动动嘴皮子就能减的。”
“而且一减就是八位数，你知道一千万有多少么？摆在你面前你都扛不动。”
“再说你为什么要替谷家出头呢？据我所知你和谷家没什么交情啊。”
孙富贵说道：“谁说没交情，谷老头死后就是我擦洗的，而且我喜欢管闲事。”
“据我所知你以前跟谷老头交情很深啊，怎么现在做出这样没道义的事呢？”
“欺负人家老寡妇？”
咱老孙揭了姜老头的短，老皮老脸有些挂不住了，眼神变得越来越凶恶。
孙富贵可不管姜老头什么脾气，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数落，气的老头子手直哆嗦。
钱小里在一旁看的是真解气，同时又担心孙富贵这样骂下去，砍价的事可能就黄了。
姜老头气的脸色发白，刚要抬手拍桌子，就听旺财一声低吼…
“别闹”，孙富贵训着旺财：“人说话呢，畜生别打岔！”
姜老头这个气啊，还好没拍桌子，不然又被这小子骂了，他看向呲着尖牙的旺财，话锋突然一转…
“小兄弟，你这只猫真不错，从哪里买来的？我也想买一只！”
“你买不着的”，孙富贵说道：“这是在谷老头平房看到的。”
姜老头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老谷的猫，于是他接着问道：“然后呢？”
孙富贵说道：“然后它就跟我回家了。”
姜老头不由得猜测，眼前这小子不会就是老谷的接班人吧，可是老谷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愣头青呢。
“小兄弟，我可以给你一些医药费，但是其他的要求我满足不了。”
“你说我趁火打劫也好，不仁不义也罢，这钱我是要定了，不然我也不会闹到法院。”
孙富贵呵呵的笑：“其实我这次来，根本就没指望能让你减少索赔，就是想见见你而已。”
“如果你继续窥探谷家的财产，我相信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谷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是该还你的一分不少，不是你的，一分也别想要。”
“医药费就不必了，拿去修你电视吧！”
说完，孙富贵就起身就走了，钱小里跟在后面，旺财甩着尾巴也跟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姜老头一个人…
车里…
孙富贵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应该带着旺财一块进去，然后让它到处乱跑，这样就不用拿脑袋撞电视了。
大宝看着他脸上的血，递上了一张湿巾：“富贵大哥，你跟他们打架了？”
孙富贵擦着脸：“没有，这是我不小心自己撞的。”
“对不起大宝，这次没帮上你，姜老头不肯减少索赔。”
“唉”，大宝叹了一口气：“这可怎么办呀…”
孙富贵安慰着：“不用担心，法院是讲道理的地方，不会任由姜老头子漫天要价的。”
大宝点点头：“现在只能这样了。”
一张湿巾根本就不够用，费了半包才把孙富贵脸上的血擦干净。
这时钱小里说道：“当时要不骂的那么狠，兴许老头子真能少要一点。”
“不可能”，孙富贵说道：“你说吧，少要多少？几十万不疼不痒，减一半他肯吗？”
“话又说回来了，咱连谷老二到底欠了多少钱都不知道，还怎么跟他砍价？”
“除非咱知道谷老二实际欠了多少，然后在这基础上给他加利息，这样才有的谈。”
这时大宝说道：“我想到一个人，他应该知道。”
“而且今天我还看到他了。”
孙富贵问道：“谁啊？在哪里看到的？”
大宝说道：“是我家的律师，就在你们进农家院后没多久，他就从里面出来了，看到我后慌慌张张的跑了。”
这时小里一拍大腿：“卧槽，我竟然把这事忘了。”
“鬼鬼祟祟的去见姜老头，这两个家伙肯定有猫腻。”
“要不找一下他？”
孙富贵揉着眉角：“明天吧，我现在得想想如何才能熬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