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绝对听话，你让我干啥我干啥！绝对绝对听话，好…好不好？啊？”柳昌明说。
蒋震实在是太熟悉这种情节了……
为官这么多年，这种下跪的情节，蒋震熟悉得都有点儿腻了。
看到这些人一改道貌岸然之态，如狗一般乖巧的时候，人性之恶，便让他感觉有些恶心。
“把你的手拿开……”蒋震冷盯着柳昌明说。
之前柳昌明那老实巴交的样子，蒋震还记忆犹新。
这个被人家称之为最为稳重的领导，竟是如此之肮脏。
这反差，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柳昌明慢慢移开自己的手，但是仍旧坐在蒋震近在咫尺的身边，哭诉说：
“我这些事情，虽然…虽然是有些乱搞男女关系，虽然…虽然涉及到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但是，赵天成管得我们很严，我们相比于其他省的高官，真的都算是干净的了！我真的没有贪很多，而且，你看我现在这个年纪，我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去乱搞男女关系了啊！蒋震，蒋省长，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饶了我行吗？我真的愿意给你当狗啊！你让我咬谁我就去咬谁！我绝对听你指挥！”
“明天省委常委会会议，知道怎么表决吗？”蒋震冷声问。
“知道！举手！我绝对举手通过！我知道你是向着彭来昌的，你向着谁，我就向着谁！我保证靠拢你们！我绝对跟赵天成撇清关系！要不要骂他？我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你要是让我骂人，我会场上绝对会公开骂他！”
“哦？”蒋震听到柳昌明这些话的时候，倒是玩心四起。。
“真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柳昌明一脸认真地说。
不得不承认，柳昌明真的是很老道啊……
蒋震看着柳昌明这张近在咫尺，又紧张又害怕又激动的脸时，感觉柳昌明确实是聪明。
他放弃了那种所谓的文人风骨，以最低贱的饭方式来保全自己。
这种人是狡猾的，是聪明的，是懂得趋利避害的。
“你的问题，不小啊……”蒋震继续吓唬说。
“比他们来说，算小的了！我知道，我之前听他们说过你的厉害，你办了不是大官！可是，我，我柳昌明算个屁啊？对不对？你，您，您就当我是个屁好不好？真的，我之前就是太相信赵天成了！我觉得赵天成能团结那么多人，非常厉害！昨天晚上，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彭来昌去找我们了！被我们给骂走了！那时候，我就觉得赵家帮在广贵省是无敌的！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真正厉害的人，是您啊！”
“昨晚，是我让彭来昌去的……”蒋震说。
“是您？您让他…去的？”柳昌明瞪大了眼睛说。。
“忘了他带走你什么东西了吗？”蒋震问。
“杯子！？取样对不对？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拿走了我的杯子！”柳昌明说。。
“对……”蒋震说：“柳昌明，我可以给你说句实话，我蒋震确实有这个能力让你继续当官，但是，得你自己来努力争取。”
“我怎么争取？您说，您让我做什么？”
“今天晚上该怎么吃饭就怎么吃饭，但是，明天上午开省委常委会会议的时候，赵天成肯定不会举手。到时候，我要你骂他，我要你指责他……你懂我的意思吗？”蒋震问。
“明白！您看我表现，您等着看我的表现就好！如果我的表现您不满意的话，你直接让华纪委工作组把我带走！我有信心，我有信心让您满意！”柳昌明激动地说。
蒋震看着他那感激涕零的眼神，看着他那略显僵硬的表情，轻轻一挥手说：“对了，你跟刘红梅这么熟，你出去之后，提前给她做做工作。免得进来之后，我还得费口舌。”
蒋震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推过去说：“她的情况比起你来，那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啊……张子豪去她家吃饭的时候，她老公都带着参观了她家的地下室，那里面的东西，可谓是琳琅满目，却也只是冰山一角。”
蒋震说罢，将那些照片推到了柳昌明面前。
柳昌明看到那么多的钱、那么多的名贵珍品的时候，直接瞪大了眼睛。
他很想知道张子豪是谁，为什么揭穿了他跟刘燕的事情，同时也揭穿了他跟刘红梅的事情。可是，就眼前看到的这些东西，他知道刘红梅肯定是保不住了。
自己只是在男女关系上有问题，曾经也利用职务关系帮助过刘燕，但是，自己没有收过她们姐妹俩任何钱。
“你跟刘红梅，十几年的情人关系了吧？你最好，好好劝劝她，让她认清现实。明天的时候，让她好好表现表现。只要她表现好，我这边会当做一种功劳，给她争取宽大处理的。”蒋震说。
柳昌明听到自己跟刘红梅姐妹的事情都被蒋震给说了出来，脸上当即有些挂不住，可是，仍旧是用力点头说：“您放心，我这就给她做工作！我这就去！她，她别人的话不听，但是，我的话他绝对会听！”
“好……你去把齐宇航叫进来，然后，等齐宇航出去之后，你再把刘红梅叫进来。”蒋震说。
“这…这些照片可以给我用用吗？”柳昌明问。
“可以……”蒋震轻轻推过去，同时提醒说：“现在我们的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们，同时，你们的通信也被相关部门监听着，所以，我希望你能让刘红梅在明天的会议之后，主动向我们华纪委工作组自首。如果做不到的话，那等待她的，绝对会是难以想象的悲惨结局。”
“我懂……我知道怎么说。”
“她如果畏罪自杀或发生其他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你也绝对是跑不了的。”蒋震冷盯柳昌明一眼说。
“不会不会！您放心就好！刘红梅胆小怕事，不可能自杀，我也不会让她跑！同时，我会让她明天上午的时候，好好表现的。”柳昌明说。
“去吧……”蒋震轻轻摆手说。
——
柳昌明出去之后，发现自己整个后背都是湿的。
遥想当年自己也曾经历过这种问话，那时候自己还是正厅级。也是因为男女关系的问题。
当然，那个女人不是刘红梅。好在因为自己真的不是很贪，也向赵天成主动承认了错误，在赵天成的努力之下，自己才保住了职务，后来还调整进步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赵家帮是真的完蛋了。
他不知道蒋震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现实摆在面前，就蒋震那厚厚的一公文包东西，他们赵家帮的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啊……
“宇航……”柳昌明来到吃饭的包厢门口，推开门之后，喊着齐宇航说：“蒋省长找你过去谈话。”
齐宇航赶忙跑过来，走出门口问：“都谈了什么？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出事了？”
“你，你进去……你进去就知道来了！做好心理准备。”柳昌明说罢，转身再次推开门，看着刘红梅说：“刘部长，你出来一趟。”
刘红梅听后，当即紧张地走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啊？”柳昌明看着一边的齐宇航问。
“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啊？”齐宇航好奇地问。
“这没你的事情，你快过去！快点儿吧！再晚，赵书记就过来了！”柳昌明催促说。
“你给我简单说一下啊！这蒋震可是咱们的敌人，你既然进去了，你总得让我知道他这次谈话的目的是什么吧？都问你什么了？”齐宇航问。
“哎呀！”柳昌明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怎么有心情给他解释这些东西，再次催促说：“你进去就知道什么事情了！很快的！很快就知道了！”
“怎么了？”刘红梅从里面走出来问。
看到齐宇航疑神疑鬼推开蒋震所在包厢的房间之后，柳昌明赶忙拉着刘红梅走进另外一间没有人的包厢。
他想要反锁包厢门，可是酒店包厢都没有反锁功能。
“你这是想要干什么啊？这……不合适吧？”刘红梅说。
“你想什么呢！？”柳昌明一脸反感地瞪着她说：“你说你啊！你说你啊！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什么时候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了啊！你说你搞那么多钱干什么？你能花完吗？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好好培养、扶持你妹妹， 你妹妹以后会管你的生活，你想要多少钱跟你妹妹要就行！你说你，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你！你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呀！”
“你，你这是在说什么啊？什么钱不钱的？我没什么钱啊！”刘红梅撒谎说。
“你！你到底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啊？”柳昌明直接把那些照片砸在餐桌上，指着散开的照片说：“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家的地下室！你好好看看！！这，这些是蒋省长给我的！他们华纪委工作组已经要对你展开立案调查了！你呀你！你刘红梅怎么能这么能贪啊！你，你这是要完蛋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