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铁站出来，落日的余晖照在我的身上，红亮却不刺眼，好像一块斑斓的血迹。
推开了我的肩膀，阿波尼亚本来想刻意地离我站得远一些，却被格蕾修抓住了手腕……
大人站两边，小孩站中间。
大手牵小手，快乐每一天。
轻轻地抓着格蕾修的小手，我转头看了一眼另一边同样被格蕾修抓住手的阿波尼亚，一时间思绪万分，莫名便想到了儿时的歌谣。
男人疲惫不堪，女人惴惴不安。
但为了不让孩子担心，皆是作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神色，一边随意地攀谈，一边小心地试探。
“今天天气不错啊，晚上可以去公园里走走？”
“可以啊，饭后稍微运动一下，顺便消消食。”
“对了，晚饭怎么办？家里还有菜吗，要不要我等一下去旁边的超市买一些？”
“还有一些肉和蔬菜，先吃掉吧。格蕾修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吗？”
“…………”格蕾修沉默了一会儿，看看左边的男人，又看看右边的女人。
“为什么……明明刚刚的地铁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舰长哥哥和阿波尼亚姐姐却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呢？”
男人和女人的表情一僵，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阿波尼亚姐姐刚刚都哭了，舰长哥哥也发了那么大的火，差点都打人了。”
“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舰长哥哥不想知道阿波尼亚姐姐为什么哭吗？阿波尼亚姐姐不想知道舰长哥哥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吗？”
“阿波尼亚姐姐是因为舰长哥哥才哭的吧？”
“舰长哥哥也是因为阿波尼亚姐姐才发火的吧？”
“既然阿波尼亚姐姐这么在意舰长哥哥，舰长哥哥也这么在意阿波尼亚姐姐，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
女孩真挚而不解的声音好像一柄锤子，
哒—哒—哒—地敲在男人和女人的心里。
……………
为什么？
阿波尼亚抓紧了格蕾修的小手，美眸怔怔的，好像映出了一尊纯洁无垢的天使像。
她颤颤地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男人……
不解，委屈，痛苦……还有憧憬和爱恋……
而男人同样是双瞳一缩，愣愣地与女人对视着……
如梦似幻的蓝眸带着琉璃般瑰丽的颜色，就好像一面镜子。
映出了一个人，一颗心。
这一刻，两人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们都是一样人。
他是血渊之下的刽子手，
她是墓海深处的埋尸人。
他们都是至深之处关押的异类……
对于彼此之间……他们却是少见的同类。
……………………
……………………
……………………
把格蕾修送到了郊外的公寓，做了一餐营养均衡的晚饭，随后去公园散步消食……
等到小家伙睡着之后，我便拉上了窗帘，带着阿波尼亚来到了客厅，开始了暗劲的祛除和治疗……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治疗顺利了很多，尽管过程还是过于刺激，但我还是成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反应。
但由于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阿波尼亚便只能躺在沙发上，而我则是跪蹲在她的旁边，小心地使用拨弦手把黑虎酒膏的药力渗透到她那过于丰盈的脂肪中。
“……舰长，在你的眼里，我是怎样一个人？”
和昨天时不时的刺痛不同，今天舰长的技术明显长进了不少，或许也是昨天的暗劲已经被祛除得七七八八的原因。
胸口处酥酥麻麻的感觉很是舒服，阿波尼亚无奈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在舰长精湛的服务下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没有说话，我眉头微皱着，尽管阿波尼亚胸口的暗劲已经被消除了绝大部分，如今的治疗难度也低了许多，但我依旧不敢马虎大意。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很多事情失败的原因往往都是将近成功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结果翻船。
………………
运行了一个大周天，我总算松了口气。不得不说阿波尼亚的身体素质真是我所见过的最强者。摔碑手的暗劲虽然阴毒，但因为治疗得及时，还算没有渗透到骨头的部分。
。。。。这或许也要归功于阿波尼亚前胸的脂肪足够丰富。
“你刚问我，在我眼中你是怎么样一个人？”完成了治疗中最艰难的阶段，我便有了余力，回过神来继续回答阿波尼亚的问题。
“嗯，你讨厌我吗？”阿波尼亚转过头看着我，一双明眸好像波澜不惊的湖水，似乎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答案的准备。
“不讨厌。”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砍伤了你。”
“无所谓吧，我身上那些伤你也看到过，也不差你这几刀。”
阿波尼亚点了点头，舰长的皮肤虽然乍一看温软如玉，但如果摸起来的话就会有一种细沙的感觉，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遍布了许许多多微浅的白痕。
外家功夫练到一定程度，便可以达到一种“回春”的境界，身体上的大多伤口都会愈合。这些伤口愈合后虽然不会留疤，但却会留下这种白痕。
当然修行越深，留下的白痕也就越浅。
“你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很温柔，很会照顾别人，但你听过一个词吗，叫作关心则乱。你就是因为太关心人了，所以才总是做出一些傻事。”
“傻事？”
“对啊，你对格蕾修和科斯魔那么好我还可以理解，但我这种人渣真的不值得你关心。你想想看，去游乐园的时候，你准备了那么多东西，还做了便当给我吃，还有昨天我喝醉了，你不仅帮我把身子擦了，还抱着我守了一夜。”
“你想想看，正常人哪里会这么好？而且你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万一我没忍住把你侵犯了怎么办？”
“……你不会的。”阿波尼亚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舰长绝对不会做出强迫女生的事。
无奈地笑了笑，我真心觉得阿波尼亚小看了自己对于男人的诱惑力。
“我就是觉得，你不能对所有人都那么好。”
“为什么？”
“就比方说，你对着我这么好，万一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而且要是摆渡人还活着的话，他也会吃醋的。”
女人娇躯轻轻一颤，将脑袋转向了另一边。
“我说舰长，如果摆渡人还活着的话……他会喜欢我吗？”
“肯定啊。”我笑着点了点头，“你这么漂亮，性格又这么好，当然会喜欢了。”
“……还有其它原因吗？你知道的，我手上可是沾了不少血。”
其它原因……
男人漆黑的渊眸突然闪过一种极为复杂苦涩的神色。
“……你们都是一样的，所以他能理解你。”
…………
感受到手上的药膏已经基本上渗入了阿波尼亚的身体里，我吐了一口浊气，正欲松开手，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按住了。
“今天的治疗结束了？”
“……嗯。”我狐疑地看着双目轻闭的女人。
“再多按一会儿吧，还蛮舒服的。”
“啊？”
“不行吗？”
“…………那就再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