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叶淮靠在沙发上搓了搓脸。
欧阳律后脚跟进办公室，嘴里直打嗝。
被师父抢走可乐后，欧阳律觉得还没喝过瘾，下车后又偷偷的跑去买了一小罐，趁着叶淮前脚上楼的功夫赶紧喝完。
“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嗝，你也不怕把天花板打穿了。”
“师父，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
打趣过后，叶淮闭上眼，回想起刚刚在现场看到的场景。
“欧阳，你有没有一种奇怪的错觉？”
“错觉？什么错觉？”
“就是明明你看着有那么长的距离，可当你真正拿尺一量，却又发现没那么长。”
“啥意思？没听懂……”
欧阳律好奇的看着叶淮，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刚刚去了一趟舒梦涵隔壁，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师父，我跟你说，你是不是在纠结那个镜子里的东西？”
“是啊，我也不明白，我们又没吸食笑气，为啥我们也会看到这不科学的一幕呢？就像你说的角度问题，我总觉得解释起来有那么点勉强。”
“确实有点勉强，不过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炒作？”
“炒作？”
听到这个，叶淮来了兴致，立刻坐起身来。
“对啊，他们这些主播，不是经常会用一些非常规的东西去吸引人眼球吗？”
“不是没有道理……继续说……”
“你看，这不就是个很好的噱头吗，直播的时候，正好碰见‘脏东西’，直播间里成千上万的观众一起目睹，以后自己也是见过真‘鬼怪’的主播了，那流量，不得蹭蹭往上涨啊！”
叶淮屏气凝神，仔细听着欧阳律的解释。
“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
“提醒啥了？”
没等来回答，只见叶淮匆忙走到办公室门口。
“姜婷！”
“来了！”
走廊上，只听见姜婷小碎步的声音。
“怎么了叶队！”
“还记得那个马玉萍说的关于舒梦涵经常会有类似粉丝一样的人来找她吗？”
“记得。”
“去查查，有哪些经常见面的，经常看她直播的，把那些了解舒梦涵的，清楚舒梦涵直播套路的人统统找到，做个走访调查。”
“好！我这就去办！”
姜婷立刻领命转身。
“等等！”
叶淮赶忙叫住，似乎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完。
“你让涛子跟你一起，他懂技术，有他弄比较快！”
“明白，我这就去找秦科长！”
迟疑了一两秒后，没有得到新指令的姜婷直接奔向技术科。
“叶队，查粉丝有用吗？”
坐在里屋的欧阳律可是听得很是认真，没明白叶淮这顿操作是为了什么。
“如果真实故意营造的氛围，制造恐怖诡异的气氛，博取流量，那老粉丝肯定知道这些套路，甚至会有应援和打配合的人，只要找到一两个能证实这些事情的粉丝，这答案不就来了吗！”
叶淮不停的打着响指，话里也透露出一股自信。
“对哦！师父！看不出来啊！你对直播还挺有研究啊！”
“咳咳咳……我这都是刚刚听秦科长说的，略知一二……”
叶淮假装咳嗽几声，端起桌上的茶杯掩饰尴尬。
“对了，你说的那个，关于镜面投射角度问题的那个案子，还记得卷宗在哪吗，找出来我看看，我想跟这个案子比对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共同点。”
叶淮指着电脑，赶紧岔开话题。
……
不知熬了多久，已是清晨的阳光洒满办公室。
欧阳律还在沙发上打着呼噜，趴在电脑前的叶淮已被屏幕反射的太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伸了个懒腰，叶淮逐渐清醒。
昨晚熬夜看到的旧卷宗，不能说跟舒梦涵的案子一模一样，至少也有几分相似，但还是不能完全说明舒梦涵的案子就是自杀。
看到欧阳律没有睁眼的迹象，叶淮独自走出办公室，准备洗漱一把。
好巧不巧，洗手间的拐角处，遇见了同样熬了大夜的陶梓汐。
“叶队，舒梦涵的尸检做完了。”
“怎么样，有查到笑气的成分吗？”
叶淮收起匹配的面容，严肃的看着陶梓汐。
“有，确实检测出一氧化二氮残留。”
不知道为何，听到陶梓汐的回答，叶淮的内心有种落差感。
按理说能证明是吸食一氧化二氮导致的意外死亡，应该算是一个好的结局。
没有凶手起码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结果。
可叶淮又觉得好像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为何一直觉得可疑的地方屡屡又被否认。
“叶队？”
在陶梓汐的呼唤中，叶淮总算回过神来。
“叶队，我看这个案子可以按照意外死亡结案了。”
陶梓汐给出了自己的观点。
“行吧，回头我让老李提交结案报告……”
可能叶淮自己都没察觉到，说这话时，自己显得有气无力。
“师父！”
身后，传来欧阳律的声音。
“师父！师父！你在哪呢！”
由于洗手间与自己办公室间有一个拐角，欧阳律出门后并不能直接看到叶淮的身影。
“这边！洗手间！”
听到叶淮声音的欧阳律立刻跑了过来。
“师父！李副队来的电话，刚刚又接到一起死亡案。”
“在哪？”
叶淮露出一副紧张的表情。
“中城区，离昨天的案发现场不远。”
“陶法医，准备一下，我们出现场吧。”
叶淮叮嘱两声后，拉着欧阳律便往外走。
“什么情况，怎么死的？”
“不知道，李副队也在路上，但听报警的人说……”
欧阳律欲言又止。
“说什么？”
“说现场的尸体都炸（zhà）成肉酱了……”
“炸成肉酱？”
叶淮停住脚步。
“需要叫防爆科的人吗？”
“不是炸弹炸的……”
欧阳律尴尬的抠着后脑勺。
“那是啥……”
“听说是被充气充炸了……”
叶淮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