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2章 睡不好就暴躁
李存孝几人将休屠兄弟二人送回了下榻的客栈，几人也没再进去，这地方属于礼部的管辖范围，这几位想要进去还得登记造册属实是有些麻烦，而几个人也都是怕麻烦的主。
兄弟二人相互搀扶着上了楼，主要是休屠布尔衣喝的有点多了，这小子年纪小，但是喜欢喝酒，这和李存孝正好成了鲜明的对比，李存孝是不到年纪打死不喝酒，而这小子是见了酒就没命的性格。
“告诉你少喝点，你就是不听话。”休屠古尔都搀扶着自己的弟弟：“嘴上还没个把门的，今天李存孝也不知道闹哪一出，你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给你打断了，不然都不知道你今天要说出多少不该说的话。”
“没事。”休屠布尔衣打着酒嗝：“他们压根就从我这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知道的那点东西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他们想套我话我心里也清楚。”
“大哥，咱俩不能都是聪明人。”休屠布尔衣继续说道：“总要有一个看起来傻一些的，若咱俩都那么聪明，都那么知道进退，你想过后果吗？”
“你说你是装的？”休屠古尔都笑着问道。
“大哥，我还不到十岁，还用装吗？”休屠布尔衣说道：“我只要随性就可以了。”
两个人上了楼，先去了休屠夫妇的房间报了个平安，然后将今天酒桌上的事说了一遍。
“不打紧。”休屠夫人说道：“你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和这些人处好关系，有些事该说出来就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你父亲也说过了，内附已成定局，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当好这个傀儡，我们在长安当好人质，就这么简单。”
“不挣扎了吗？”休屠古尔都问道。
“还有什么好挣扎的？”休屠夫人说道：“你觉得现在的休屠部，是能对付的了草原还是能对付的了大明，我们已经开罪了整个草原，成为了他们口中的耻辱，若是我们现在在得罪了大明，不用大明动手，我们就能被草原人撕成碎片，然后踩着我们的尸体，来向大明示好。”
“如今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别想那么多了。”休屠夫人继续说道：“干好眼前该干的事，交好眼前的这些人，其他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我担心大明对咱们休屠部还是有什么打算。”休屠古尔都说道：“尤其是路朝歌，他对异族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万一哪天心情不好了，真容易拿我们开刀。”
“不会的，除非你们现在就反了大明。”休屠夫人说道：“我刚刚和你们父亲也说了，第一很重要。”
“更何况我还在长安，有什么事我也可以进行斡旋。”休屠夫人继续说道：“只要你父亲别惹他打的祸事，基本上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大明需要给其他人一个态度，而这个态度就是我们休屠部。”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休屠渤泥说道：“赶紧回去休息吧！喝了这么多酒。”
两个人应了一声就退出来休屠夫妇的房间，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而此时的长街上，李存孝几人也在往家里走。
“怎么看？”皇甫明哲问道。
“装的。”李存孝说道：“休屠布尔衣确实是喝多了，但是绝对没到什么话都往外说的地步，休屠古尔都那就更是装的了，他压根就没喝多。”
“这哥俩都不简单。”崔仲康说道：“一开始我还把休屠布尔衣当小孩子，可喝了点酒之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那小子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你说，休屠布尔衣当初为什么和大将军说那些话？”牧骁霆一改刚才那副醉醺醺的样子：“还有他在酒桌上，想借着醉酒说一些什么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些话，休屠布尔衣可以说，但是休屠夫妇不能说，休屠古尔都也不能说。”皇甫明哲说道：“有些话谁说出来，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王嗯英的那件事，若是让休屠夫妇说出来，虽然能表达一下忠心，但是也要背负一个背叛朋友的坏名声，别忘了我们的陛下和大将军，他们最在意的是什么，休屠一家人精一样。”
“孩子说出来是无心之举，休屠夫妇说出来就算是背叛曾经的朋友。”牧骁霆说道：“果然呢！都是算计。”
“我们不也是在算计他们吗？”唐沐渊开口道：“你说，他们看没看出来我俩喝多了也是装的？”
“看出来了。”李存孝说道：“大家都是在玩而已，最后就看谁能玩明白呗！不过这是咱们兄弟的主场，还能让他们两个人给压制住了？开玩笑一样。”
“你说，休屠布尔衣要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他父母授意他说出来的？”崔仲康皱了皱眉头。
“八成。”皇甫明哲说道：“就休屠布尔衣，有点脑子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他想不到这一层，但是休屠渤泥可就未必了，怎么说也是草原的一方诸侯了，这点脑子肯定还是有的。”
“那这些是不是要汇报给陛下？”牧骁霆问道。
“不用，这点事咱们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我爹了。”李存孝说道：“今晚上这顿饭，你觉得我爹会不知道吗？既然他没派人来交代什么，那就是什么事都没有，这但事在他眼里都不算事，咱们慢慢玩就是了，等真的套出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在向我爹汇报就是了。”
“你说，这休屠一家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唐虎臣说道：“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谁说的准。”李存孝说道：“人永远都是不知足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想得到更多，这边兵权刚刚被我爹给卸了，心里肯定不舒服，要是想不明白，回去之后肯定有事。”
“休屠渤泥手底下可是有不少万户。”牧骁霆说道：“我在武院的时候可是听说了，休屠部内附，这些万户其实也是有想法的，多数人其实是不同意的，只不过碍于第二次北疆之战战败，他们手里也缺少足够的物资，所以才暂时没有什么动静，等他们缓过劲来了，弄不好要作妖。”
“作吧！”李存孝说道：“咱大明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该给的面子也都给足了，自己不想好那就没办法了。”
几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李存孝的府邸外：“今晚上住我这吧！我这平时也没什么人住，就我一个人。”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就进了李存孝的府邸。
“在弄点吃的吧！”唐虎臣说道：“我都没吃饱。”
“你等会，我去我二叔那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弄到什么吃的。”李存孝说道：“我二叔那什么都有，他最喜欢弄好吃的了。”
说完，李存孝转身又出了王府，去了隔壁的路朝歌府邸，门房看见李存孝赶紧给开了门，李存孝也不准备去找路朝歌，直奔后厨，找了些吃的东西就打包离开了。
而此时的皇宫御书房，李朝宗拿着徐永州刚刚送过来的情报：“这个休屠夫人果然不简单啊！”
“我原本以为这休屠渤泥和他夫人的感情不好，现在看来都是演给我们看的。”李朝宗自顾自的说道：“这个女人能把问题看的这么透彻，了不起啊！”
“陛下，那……”徐永州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必要。”路朝歌摆摆手：“她不是留在长安城了吗？那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既然她已经把话都说明白了，那就盯住了就是了，不必为难她。”
“陛下，您的意思是她知道这些话一定会落到您的耳中？”徐永州一脸惊讶的说道。
“不然呢？”李朝宗扬了扬手中的那几页纸：“这些话就是说给我听的，就是要告诉我，我们休屠部老老实实的当这个傀儡，希望我可以给他们一个善终。”
“可她的长子，好像不甘心啊！”徐永州说道。
“我家竟择还想超过他爹呢！”李存孝说道：“有梦想是好的，但是不能不切实际，休屠夫人留在长安城，估计也是看出来了自己儿子的不甘心，想要看着点，要真是出了点什么事，她也好出面斡旋一番，好歹是能保住大儿子的命。”
“那我们锦衣卫这边？”徐永州说道：“还是以盯防为主，不过多进行干涉。”
“没什么可干涉的。”李朝宗说道：“过些时日休屠渤泥就要回忠州那边了，从锦衣卫里选几个得力的去那边，一方面盯着点休屠渤泥，另一方面看着他手下的那些万户，谁要是不老实了，做掉。”
“已经选好人了。”徐永州将一张名单交给了曲灿伊。
“行，好歹是有长进了。”李朝宗笑着说道：“知道把事情做在前面了。”
“这么多年了，总是要有些长进的。”徐永州赶紧说道。
“这个耿锦城应该是朝歌的人吧？”李朝宗点了点名单上的一个人名：“明天你找个时间，去问问朝歌，这个人能不能放出去？”
“是。”徐永州赶紧说道：“这个耿锦城功劳什么的都足够升任千户了，可终究是位置有限，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他放出去。”
“功劳是功劳，能力是能力，要分得清。”李朝宗说道：“要是没有那个能力，放出去也是坑了害了他。”
“是。”徐永州应道。
“去吧！”李朝宗摆了摆手，示意徐永州可以离开了。
“把这几页纸和这份名单送到王府去。”在徐永州离开后，李朝宗将那几页纸和名单递给了曲灿伊：“让他看看，尤其是名单上的人，锦衣卫那边虽然直属于我，但却是他一手创建的，这个叫耿锦城的也是他当年收到麾下的，能力如何他最清楚，让他拿个主意。”
“是。”曲灿伊赶紧应道。
曲灿伊退出了御书房，带着两名小太监就出了宫。
“公公，这点小活我们去就是了。”一名随行的小太监恭敬的说道：“何必让您老亲自跑一趟呢！”
“小活？”曲灿伊瞪了那小太监一眼：“陛下交代的事能有小事吗？更何况，你也不看看是去给谁送东西，要不是太晚了，这东西陛下都得亲自送到那位爷的手里，那可是咱大明的亲王，掌着百十万大军的王爷，给这位爷送东西，就算是送根鹅毛过去，那也是天大的事，做奴才的就要有个做奴才的样子，陛下和王爷看得起咱们，不让咱们自称奴才，可你不能不把自己当奴才，咱们这些人都是没根的，到了哪都抬不起头，但只要陛下在，咱们还能算个人，明白了吗？”
“是是是，小的糊涂了。”那小太监赶紧说道。
“你不是糊涂，你是猪油蒙了心了。”曲灿伊说道：“德子，回去之后好好教教他规矩，这要是哪天惹了不该惹的人，可就不是教训一顿能解决的，保不齐你的小命都得交代，在那些大人物眼里，我们连个屁都算不上。”
“公公，我知道错了。”小太监赶紧说，他可是知道这教规矩可不是给你上课，那是真往身上招呼。
“知道错了没有用的。”曲灿伊说道：“这人呐！就像大将军说的，那都是贱皮子，不打在身上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没错，永远也记不住自己错哪了。”
说完，曲灿伊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到了路朝歌的府邸外，曲灿伊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门外，那名叫德子的太监过去叫了门，然后退到了曲灿伊的身后。
门房打开门看是曲灿伊，赶紧就迎了出去：“什么事这么晚了还劳您亲自来一趟？”
“陛下交代小的来给王爷送点东西。”曲灿伊在这门房面前他一样不敢狂，人家门房对你客气，那是因为你是皇帝陛下的近人，可你要是敢仗着这个身份和门房摆架子，那保不齐明天你就得被摆架子上。
“您随我来。”门房做了个请的手势。
带着曲灿伊和两名太监进了王府，将人带到了正厅等候，又叫人给上了茶，随后门房就赶紧叫人去通知路朝歌。
此时路朝歌已经睡了，被人叫醒了也是一肚子气，当知道是李朝宗叫人送东西过来，这气才消了一半。
叫人将曲灿伊带到了书房，曲灿伊将东西交到了路朝歌手里：“殿下，陛下让您看看这份名单。”
路朝歌先接过了名单，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随手塞到了曲灿伊的手里：“锦衣卫的事我不管，他愿意派谁就派谁，出了事也是锦衣卫自己没本事，除了癞子之外，所有人他爱咋地咋地，别问我。”
“我的爷呀！”曲灿伊可是没料到路朝歌是这反应：“您好歹给小的一句话，我回去也有个交代不是？”
“我说了。”路朝歌说道：“就刚才的那句话，给我大哥带回去，他要是再问你就说我要睡觉，不让睡觉我就脾气暴躁，脾气暴躁我就想领兵打仗。”
“得嘞！”曲灿伊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爷对人事任命的事，真是一点都不想管。
说完，曲灿伊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路朝歌看了那几张纸之后，若是有什么话要带给李朝宗，他还得把话原封不动的带回去，那真是要做到一字不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