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记者就算心里再怎么瞧不起时无月，也不会情商这么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所以时无月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那男人大概是个欺软怕硬的性格，见时无月怒气横生便心虚地低下了头，还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时无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一对水眸看上去仍然疏离清冷。
她语速平稳地将公关稿背了一遍，流利通畅，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接下来是自由提问时间，如果各位对祁遇工作室的发展有任何疑问，欢迎发言。”
之前被时无月点名的男人迅速举手：“时总，请问您和厉总的夫妻关系和谐吗？据说祁遇的董事是厉总，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时无月噙着嘴角的笑容，在人群中冷冷地睨了眼那人，转头轻声回答其他人的问题。
男人不死心地继续说：“时总，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一而再再而三被无视，他直接恼羞成怒：“操，时无月你他妈故意针对老子是吧？！”
嘈杂的现场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第一时间看向了他，离他近的都默契地往后退了步。
时无月也失去了表情管理，她轻轻挑眉：“这位男士，你有事？”
男人一把将自己的包摔在地上：“同一个问题老子问了他妈两三遍，你回答别人的就是不回答我的，你他妈心虚啊？！”
时无月端坐于位置上，气质高贵，身形出挑，她温柔地抬手指了指大门：“我说过了，接受不了你可以走。”
“凭什么？老子也是花了钱买的门票，你说走就走？老子问你凭什么！”男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时无月板起脸来，声音愠怒：“凭我才是主办方！”
她分贝不大，却掷地有声，尤其是那对盯着男人的寒眸，眸底杀意四起，犹如藏在暗处的毒蛇猛兽，让人背脊发凉。
男人咽了口口水，心底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惧怕，甚至身旁垂落的手都颤抖了几下。
他抽了抽嘴角：“我、我知道了。”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底下的记者看向男人的眼神已经明显变了，多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嫌弃。
而时无月明面上依旧淡定如初，只是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刚才那人的闹事是一个预兆，还是不好的预兆。
发布会临近尾声，时无月垂眸看了眼时间，淡淡道：“这次发布会大体结束了，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祁遇工作室将于明天中午十二点正式发出通知，工作室商品的最新系列，由祁遇和业内知名人士牧长风联名打造。”
“这将是祁遇一次全新的尝试，作为总裁，我同样会密切地关注着这次动态，希望各位大力支持。”时无月点了点头。
场馆内安静片刻，突然有人说：“卧槽，牧长风？是我认识的那个牧长风吗？”
“天啊！牧神，这可是牧神人生第一次的联名！”
“快快快，拍下来，明天绝对能上热搜！”
记者炸了锅似的讨论着，人山人海中，没有谁注意到角落里一道阴暗的视线。
时无月起身，想要往楼梯那边走，就在这时，她头顶的气球毫无意料地爆开。
下一秒，腐烂的臭鸡蛋味弥漫了整个场馆，空中还飘扬着尚未掉落的彩带。
时无月愣愣地站在原地，头上精致的造型被破坏，黏糊糊的鸡蛋液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身上为她量身打造的礼服此刻湿答答地贴着身子，不舒服极了。
她攥紧拳头，修长的美甲险些嵌入肉里，强烈的刺痛感让她勉强保持着理智。
休息室，徐晓沫震惊地看着这个意外，连忙赶下来护住时无月：“抱歉，发布会已经结束了，请各位有序撤离。”
说完，她朝着现场的保安招了招手，让对方赶紧疏散人群，同时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时无月肩上，带她一起回到休息室。
“没事吧？先擦一下。”徐晓沫递给时无月一条干净的新毛巾。
时无月轻声说道：“谢谢。”
徐晓沫撑着桌子，从二楼的栏杆那儿往下望：“看来我动作还是太慢了，估计刚才已经有人拍到你……的样子了。”
徐晓沫没直接把臭鸡蛋说出来，囫囵地带过了那句话。
不过作为当事人，时无月很清楚她是在给自己留面子。
“今天辛苦你了。”时无月的声音有些无力，状态看上去也很疲惫。
安慰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说出来，徐晓沫拍了拍她的肩膀：“场馆里没有洗漱的地方，再等等。”
就在时无月点头的瞬间，休息室的门锁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晓沫……”
莫听寒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他惊讶地看着时无月狼狈的模样：“这是发生什么了？”
徐晓沫和时无月都转过头去看着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听寒提起自己手上的袋子晃了晃：“本来是出来给贝贝买礼物的，突然想到发布会的地址就在这边，顺路看看。”
“发布会结束时，天花板上的气球突然爆了，里面的东西也被人调包换成了臭鸡蛋。”徐晓沫也解释道。
闻言，莫听寒皱眉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是有人设计陷害吧。”
徐晓沫耸耸肩：“就算是也不可能现在找出来，我们目前连监控都没看过。”
“那……我先送她回去？”莫听寒的视线在时无月身上停了停。
刚才他是被保安从后门一路送过来的，还不知道底下那群媒体正等着时无月呢。
“不行。”徐晓沫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一人一句说着，时无月却久违地沉默了，直到徐晓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想什么呢？”
时无月抿着唇：“没事，我只是在想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谁干的，偷公关稿，媒体找事，气球爆炸，应该都是一个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