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喊大叫的何柱，步凡微微摇头，看向何柱的脸上有着一丝怀念，但更多的，是冷峻。
“别闹了，你也不嫌丢人。”
“你说什么？”
何柱大叫，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步凡。
“没有我，你如何能发现贾虚的阴谋，没有我，你怎能暗算贾虚，没有我，你怎能拜入宗门，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可是现在我死了，你，却好好地活着！”
步凡冷冷地看着在自己眼前扑腾的何柱，突然一伸手，握住了何柱的爪子。
接下来，步凡猛地甩身，将何柱重重砸在了地上。
“嘎！”
何柱发出一声惨叫，刚要说什么，步凡已经一把捏住了他的脑袋。
“我与何柱，是最好的朋友。”步凡闭着眼睛缓缓地说着。
“他的死，我很难受，我没有照顾好他的家人，也没有找到九冲那个恶道替他报仇。”
“他留给我的蜕凡令，我一直都有好好地保管，尽管每次看到它，都会让我的愧疚再添一份。”
“这是我对我的挚友，我的兄弟的愧疚，而不是对你，一个冒牌货的愧疚！”
说完，步凡猛然睁眼，看着地上被他捏住脑袋的何柱。
“我的兄弟，已经死了，我会带着他的期望，带着他的仇恨活下去，走下去，这是我们的约定。”
“而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说完，步凡猛然一瞪眼，身躯在一瞬间鼓胀了起来。
极力！
砰！
何柱连话都没说出口便化作漫天血雨，被步凡捏的粉碎。
散去神通，步凡站起身来，仰着头，任凭雨水冲刷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这样便能好受一些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步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回到了白云广场。
面前的人，正是顾剑声等白云五老。
顾剑声捋着长须，笑呵呵地道：
“小家伙，很不错嘛，这么快便过了问心镜。”
“恭喜你，成为内门弟子了。”
步凡没有接话，只是行了一礼。
若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毕竟这么拼命，不就是为了进入内门吗！
“小子，还来我百炼峰吧！”杨元德大笑道。
常九丹一瞪眼睛：“什么百炼峰，来我地丹峰才是最好的！”
黄易云不说话，碧云峰主莞尔摇头，顾剑声捋着胡须呵呵笑着，看着步凡和蔼地问道：
“孩子，当初那一切，你可怪我们几个老头子？”
步凡一礼到底，语气平淡地道：
“当时弟子身体确实无法拜入内门，掌教安排的也极为妥当，若是弟子处在掌教的位置上，未必会比几位长辈做的更好。”
听到这话，连正在争执的常九丹和杨元德也不再吵了，五人看着步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小子，你说的是真心话么？”杨元德哈哈大笑问道。
步凡点点头道：
“弟子所言，句句为真，若无外门历练，也无法坚定道心，无法直指道途。”
“弟子不怨，不悔，更不妒。”
“哈哈哈哈...”
五人大笑起来，随后在步凡惊讶的眼神中化作一片片白色碎片，随风飞舞。
这，也是幻境。
步凡恍然，随后便见道一扇熟悉的光门，不由地微微一笑，抬腿跨了出去...
此时，白云广场之上。
众人尽皆盯着问心镜，不断有窃窃私语传来。
“都两炷香了，到底成不成，给个结果啊！”
“这么久都没出来，不会在问心镜中沉沦了吧？”
“没准，步凡太年轻了，进入外门更是不足一年，连厉如风都败在问心镜下，我看步凡也悬。”
“是啊，毕竟这不是拼手段论修为，道心这玩意太虚无缥缈了...”
不仅是普通的外门弟子，就连玉德等内门弟子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两柱香的时间，确实是有些过长了。
玉德朝着自家师长那边看了看，只见自家师长与五位师叔依旧老神在在地等待着，便也按捺下了心思。
随着时间流逝，问心镜猛然一阵大亮，步凡的身形出现在了另一侧。
他，过关了。
“呵呵...”
顾剑声笑了笑，和声道：
“此子倒是不错，仅凭一年的修为就从问心镜中走了出来，看来对自身道途甚是坚韧啊。”
常九丹和杨元德也微微点头，他二人一年前就因为争夺步凡吵过一次，此刻见步凡过关，心里也是高兴的紧，暗中盘算着若是步凡能过了最后一关，该如何开口将其拉入自己的峰内。
步凡缓缓地睁开眼睛，轻出了一口气。
这问心镜，太恐怖了。
窥探自身最脆弱的地方，将之具现化，一旦道心不坚，便会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怪不得厉如风会败在此处，不冤。
见步凡也从问心镜中出来，萧桐和于秀秀朝着步凡微微一笑。
步凡也点了点头，三人一起站了起来，看向了此次叩关问道的最后一关。
问仇镜。
所谓问仇，则是将自身仇怨一一具现，以了因果。
毕竟修士参道修法，目的是长生。
修为越高，越忌讳因果。
故而，白云宗才有释仇一关。
于秀秀笑了笑，对着步凡和萧桐说道：
“萧师兄，步师弟，我先走一步，若是有缘，你我内门见。”
说完，于秀秀当先一步跨入问仇镜，步凡和萧桐也对视一眼，彼此鼓励一句后，抬步跨入。
一入镜中，步凡当即觉得身体一沉，身形不由自主向下坠去。
待双脚落地，步凡发现，自己依旧在村中。
看着侵占自己田地房屋的家人，步凡笑着摇了摇头。
仙凡有别，自己已是御空境，和一些凡人置什么气。
看都没看自己的那些亲戚，步凡抬腿便走。
在他的身后，正在争抢家产的大伯三叔，纷纷化作轻烟消散。
“咦？”
步凡停下脚步，眼睛扫了一眼。
这里...是九道沟？
步凡一回身，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名黑衣道人，正是屠了整个九道沟的九冲恶道。
此时的九冲身后，黑色火焰熊熊而起，隐约可见痛苦呼号的人脸在火焰中隐没。
“小子，你想杀我？”九冲盯着步凡，阴恻恻地笑道。
步凡瞥了一眼九冲，慢慢转身走去。
“九冲，善恶有报，作恶者，天不容，你且等着，九道沟之仇，我步凡必报。”
九冲眼眸中隐现红光，怪笑道：
“就凭你一个御空境？”
步凡冷笑，心念微动。
轰！
九冲身后火焰猛然失控，如同十八道长龙一般直接将其吞没。
“你不过是我心中执念，我既然说得出，便做得到。”
步凡缓缓转身，看着被火焰吞没的九冲，冷声道：
“天若不收你，我来收，地容你，我不容你，你是玩火玩魂的高手，我便以火败你，以魂杀你，我说的，谁也救不了你！”
九冲的脸色十分难看，但眼中却有着一丝笑意，轻轻地道：
“你败了,哈哈，你败了！”
“你对我动仇了，你败了！”
步凡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心念一动，火焰如龙般升起，将九冲提到半空，轻笑道：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