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起来，这么多年了，像程家过年前的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见。
孩子他爸，以后可别再说那种话了，程老爷子那年不也没计较那事？程雪那孩子那时候才多大”
“妈，你也别说这事了，家里有吃的没有？肚子有些饿了”连忙转移话题。
“哪有东西吃，这几天村里没几家开过火，你把这边白食搞得那么好，又是大鸡腿又是大猪脚的……”
“妈，你儿子我开着大奔呢，既然决定操持了，咋可能不搞得体面一些。”
明日就要出葬了，晚上，看着盖馆时哭的死去活来的程雪，任邢一阵心疼，将她扶了起来。
戴着孝。
颜值都提高了一点。
“别伤心了，程爷爷也有80多了，算的上喜丧了，别伤心了。”
程老爷子结婚很晚，三十多岁才有了程父，程父也是三十多了才有程雪。
“邢哥，我没爷爷了！以后，就是回来了，也没有爷爷的糍粑吃了！”
是啊，程老爷子打的手工糍粑挺好吃的。
本想安慰，她却哭的更大声了。
连带着一些想起了程老爷子音容的村里人都哭了起来。
仪式一直进行到晚上十二点。
“邢哥哥，你回去早点休息。”
“哥哥担心你啊，今晚上陪着你。”
凌晨时分，哪怕依旧有了睡意，村里依旧有人坐在程家，让他家不至于太冷清。
“想睡了就在我肩膀上睡一下吧。”
看着倚靠在肩膀上的秀丽面容。
从包里拿了湿纸巾，给俏脸擦了擦。
没化妆都那么漂亮，还在厂里打工，能不被厂里的打工人……也是奇迹了。
据他所知，有的有钱人甚至都有癖好，那就是去工厂打工，撩厂妹。
叮叮叮。
谁大半夜打电话呢？
有一次和大蜜蜜交流感情，差点把李叔的电话都挂了，从那以后，他就不会直接挂电话了。
一看号码。
王金？
“邢哥哥，去接电话吧。”
“醒了啊，还是回房里休息吧，虽说要守夜，但其实有一个就行了，你爸妈不是都没睡嘛，明天还要上山，这身子吃不消的。”
“不，我要多陪爷爷一会儿，去接电话吧。”
走的稍远了一些。
“王导，么子事啦，大半夜的打来。”
“嘿，任总，您不是说处理好《孤岛惊魂》的事情就跟您汇报嘛，都定好了，就定在大年初一上映。”
“不错不错！”那倒是算得上好消息，“这段时间辛苦了，找个时间再聊，现在在家里有事呢。”
“哎哟，抱歉，任我在阿美这边忙点别的事，忘了您那边的时差了。”
“你去阿美做什么？跑片子而已，还需要去阿美。”
“和卖录像带的谈啦，香江这边的限制片虽说没以前销量好，但也挺受欢迎的……”
“阔以，辛苦了，记得多和几个金发妹嗨嗨，先挂了。”
“再见。”
回过头来。
任兴就站在他不远处。
“哥，你吓我一跳，站我身后做什么。”
“小子，还不是担心你，那程立抓不到，我总是放心不下。”
“你担心他做啥，和我们又没关系，放心啦，就算回来了，程立也不是傻子，我家对程家很不错了，他不会报复我们的。”
“刚说的王导是不是那大胖子？”
“以后别听我这些隐私啦。”
“哪怕赚钱，也不要做……”
“懂啦，都是正常的生意往来，走吧，回去。”
“算了，说不过你，还真打算陪程雪一晚上不休息啊。”
“在家里也没事啊。你回去休息吧。”
回到原处的时候，程雪正在烧纸，大眼睛又冒了眼泪。
“这么快就说完事了呀。”擦了擦眼角。
“那肯定得早点打完电话陪雪妹啊。”笑了笑，又拿出了湿纸巾，给她擦了擦。
“邢哥，刚才听村里人讲过，你以前在村里带了个女的回家，那是你女朋友吗？”
马德！谁趁着自己不在和雪妹嚼舌根呢，任邢左右一扫，都是一些大爷大妈。他知道，这些人中的某些人不是嫉妒自己找雪妹，而是继续自己依旧喜欢她！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不是呢，雪妹，那不是我女朋友。”说实话，也没忽悠她，凌芝本来就是交流比较多的合作伙伴，不算女朋友，“是我公司的人，算是我助理吧。”
“藕。”程雪的笑容多了一些，“你有女朋友吗？”
“有啊，就在我边上呢。”
“邢哥哥，别像小时候那样逗人家玩嘛。”
“真的，你现在难道不是我的女性朋友？”
“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啦。”
不远处。
看着嬉笑的两人，程父程母并没有生气。
“哎，她爸，这小邢老板太会……丫头又要陷进去了。”
“丫头心理有数的，就由她自己做主了。”
“哎，也对，在厂里的时候，丫头应对的就游刃有余，丫头那么漂亮，真让她嫁给普通人的话，还真觉得不甘心。”
“也不知道儿子咋样了。”
“不是打了电话？”
“接不通。”
“老爷子入葬后，去山上找找。”
“那你小心一些。”
“会的，真找到了儿子咋办？”
“劝他回来自首，还年轻，总不能逃一辈子吧？”
……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春节将近，村里的喜庆也将程家的哀伤冲淡了许多。
除了吃饭睡觉不在任家，每时每刻，程雪几乎都和任邢在一起，和任邢聊有的没的。
“雪妹，我们今天一起去爬山吧？”如同小时候一般，一吃完饭，任邢就和程雪到处闲逛。
“昨天刚下完雨，太危险了。”
“还记得小时候挖黄鳝，在田间地头钞黄鳝吃吗？去挖黄鳝如何？”
“这天气哪有黄鳝啦。”
“不试试咋知道！走！”
穿上雨靴，拿上锄头，如同一位老农，还带上了爷爷留下的雨蓑。
“呀，下雨了。”
“哥哥抱着你，你就淋不到了。”
“丫头，你在厂里是不是都没怎么吃饭，那么瘦。”
“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去那里避避。”
感受到任邢身上的气息，程雪都觉得要窒息了。
“行。”两人跑到了田边的废弃茅草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