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没了动静。
秦希在原地愣了几秒，随手抄起角落的锄头壮着胆子往外走。
大门在深夜中被拉开，发出嘎吱渗人的声响，好在路上有灯十分亮堂，她拎着锄头左转转右转转也没发现异常。
大概真的是错觉。
她这两天太累了，精神消耗太大，确实需要好好的补一补了。
紧绷的心渐渐松懈，秦希拎着锄头往回走，进门的瞬间，黑暗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只橘黄的猫，蹭着她的脚喵喵直叫。
“原来是大橘呀。”她笑眯起眼，蹲下身轻柔的摸了摸猫，起身回去不久就端着猫粮和水再次出来。
大橘大口大口的吃着，时不时发出的喵呜声十分安抚人心，秦希静静的看着，平静内心掀起阵阵涟漪。
连流浪猫都在寒冬里努力的生存着，她却选择了放弃。
轻叹口气，她蹲下身给进食的大橘顺毛，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嘀咕着。
“过两天姐姐就要走啦，大壮哥哥会每天给你喂食的，大橘一定要好好活着，熬过这个冬天。”
“姐姐会回来看你的。”她突然顿了一下，嘴角溢出一抹苦涩，“嗯……如果我还有时间的话。”
她的病情愈发严重了，身上的痛必须要靠药物才能勉强压制，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
秦希明显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天一天流逝，她的身体也在一天一天垮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崩塌。
她想做的事也差不多要完成了，大约是没有什么遗憾的。
像是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大橘突然停了下来，主动跳到秦希怀里不停用头拱着，翘起的尾巴来回扫在她脸上，痒痒的，引得秦希低声轻笑。
她低头在猫头上蹭了蹭，“小家伙，是不是舍不得姐姐？”
“好想收养你，可惜姐姐照顾不好你。”
她的身体状况，应该不允许她再养一只猫的，秦玉华有严重的哮喘，也不能把大橘收编，只能让孩子们每天在门口投喂了。
月色洒在一猫一人身上，格外的和谐，大橘吃饱后，蹭了蹭秦希，心满意足的跳到了围墙上的窝棚中舔毛。
秦希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股风灌入她的领口，有些头晕，她毫无征兆的剧烈咳嗽起来。
熟悉的血腥味从喉咙涌出滴到地上，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刺眼，她面色苍白踉跄了几步，闭眼缓了半分钟又回到院中，拿水和纸巾将地上的血迹清理。
处理各种血迹，她早已得心应手，见怪不怪了。
铁门嘎吱重新关上，女人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夜里，几分钟后她房间的灯也终于熄灭。
夜风呼啸吹着，黑暗的角落中，缓缓走出一道高大身影。
目光落到地面上被清理过的痕迹，席祁年面色凝重，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秦希咳血时的痛苦和淡定。
她病了？
没有时间又是什么意思？
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抬眸看向院中，又突然注意到了不知何时跳下围墙尾巴竖得高高的大橘。
“喵~”
猫叫声在夜里显得有些凄惨，席祁年思绪微动，挪着步子朝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