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赵宣话还没说完，车子又是一拐，这次不是往苏航那边倒，而是苏航往赵宣的怀里撞。
赵宣自己还没坐好，苏航就冷不丁的往他怀里撞。
苏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唇瓣撞上了赵宣的额头，本来两人的身高差不多，本不该这样的...
谁让赵宣之前撞摔到了苏航的手上，还没坐正，一个...挺重，会移动的“东西”就砸了过来。
他甚至都还没松开抓住苏航的双手，人就这么直直撞了上去，唇碰上赵宣的额头，这好比——鸡蛋碰石头。
虽然没那么严重，但也差不多了。
唇瓣本就是柔软脆弱的地方，脑袋相比之下，就要硬多了。
尤其是这一撞，牙齿也不受控制的在唇瓣上一摩擦，苏航还没坐好，就感觉到了一阵腥味在嘴里逐渐溢开。
赵宣额头是没有撞出血，可...柔软微凉的触感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下，这种异常的情况，让他怎么可能没有波动？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双手，就好像不松开手，自己的手就会被苏航给“融化”了。
然而，这个动作，苏航一见，黝黑的眸子立即沉了沉，还没做声。
又是一块石子，轮子又是一歪，这次赵宣直接撞到了苏航的脖子里。
这个位置...已经不是一般的尴尬了。
一车上摇来晃去，谁都没工夫关注其他人，这个时候保证自己不摔倒才是关键。
只有赵宣摔进苏航的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脸埋在锁骨处...
又有谁会在意呢？
况且，就算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再亲密，这个时代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其他方面，只会庆幸是两个男人撞到一起。
赵宣，“.....”见鬼，他要是有足够的钱，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些山路全部修平，这坐着实在是一种“考验和煎熬”。
“我...真不是故意的。”赵宣前脚还因为苏航唇瓣贴到自己额头上感觉到不自在，现在他自己还扑到人家脖子上了。
他觉得...以苏航那性子，没有把他一下推开，从车子上扔下去，都算是相当意外之喜了。
赵宣一边解释，一边赶紧从苏航身上爬起来，两个人拉远距离。
尽管，他那么的努力，也不过只是回归到最初的坐姿。
车子已经拥挤到根本无法拉太远的距离，最小幅度的摇晃，都会让他身子跟着摇晃，然后就贴到了苏航的腿。
苏航喉结微动，垂眸，眸光落在贴着自己大腿，实在是无处可放的赵宣大腿，唇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
只是一弯，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再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赵宣却感觉全身都不自在，明明都是两个大男人，但他就是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挨着苏航...
感觉像是在占人便宜。
苏航按住“不安分”的赵宣手，手心贴着赵宣手背，温热的触感致使本来就已经“兵荒马乱”的赵宣，后背僵直。
“别动来动去，东西等下就要滑到别人那里去了。”
这话一出，赵宣的注意力果然不再放在如何与苏航拉开距离的问题上了，而是双手用力的拽着绳子，避免包裹滚到别人那里去。
放脚都已经够费力的了，更别说每个人面前都要放点东西。
这个时代如果不是要买东西，或是拿东西，没有人会专门跑去街上。
交通不方便，就是踩自行车，也要一个多小时，还会耽误上工，谁有这个时间跑去镇上？
每个人左一袋右一袋，反而把赵宣这个东西显得都没那么打眼了。
其他几个人搭车的似乎是一个大队的，石桥大队的家乡话，赵宣和苏航隐约能够听懂一点，但内容无非就是抢收累，很快就要收他们自己家种的菜。
这些七七八八最家常不过的话题。
有这些大妈聚在一起的聊天，赵宣和苏航两个人的异常反而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聊的是热火朝天。
苏航不喜欢挨着别人，他坐在最靠里面的位置，赵宣挨着别人，但看似温柔随意的他，其实也不喜欢与别人有肢体上的触碰。
所以，哪怕他觉得自己一直贴着苏航有点不对，大腿还是无处可去的贴...着苏航了。
苏航垂眸，目光停在赵宣都左腿压着右腿，恨不得两只腿都腾空架起的动作，瞳孔的眼神愈发深沉，就像那狂风暴雨不停的海面。
赵宣当然是没注意到苏航的表情，他腿边还得顾着那么多的包裹，就怕这包裹会随着车子一个拐弯，猛地从他腿边滚到别人腿边。
他看上去注意力已经分散到了包裹上，实际上嗓子眼心都快跳出来了，想把手抽回来。
“别挤，别挤。”
“往里面挤一点，俺们快要掉下去咯。”
牛车轮子又是一个颠簸，坐在车板子上的七八个人，自然也是身体不受控的左右摇摆。
赵宣因为车子摇晃，条件反射性的抓紧苏航手，倒不是怕摔下去，这就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
而巧的是，苏航也抓住了他的手，两人都在用力，这一刻互相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力道相当有劲。
赵宣另一只手抓住绑着包裹的麻绳，这种粗麻绳，扯着磨来磨去，很容易把他的手心给磨红。
苏航注意到赵宣转头去看包裹，身子往前倾，差点被不听话往旁边滚的包裹给连带着“滚”走了。
他想也不想的用力一拉，一手抓紧了边上木板，另一只手松开，揽住赵宣的肩膀。
毫无防备的赵宣刚把包裹稳定好，又是一个趔趄，再次栽进了苏航的怀里，“？”
苏航喉结不动声色的滚动了好几下，隔着单薄的衬衫，赵宣柔软的唇瓣贴在他胸口，这个姿势是真...暧昧。
幸好，大家都在跟着摇摆，他们两个人无论怎么你撞到我怀里，我撞到你怀里，都没人盯着看。
赵宣动了动肩膀，这次脸是真红了，“你先松开我，我能坐稳。”
因为...他听到了苏航那强而有力，且毫无规律的心跳声，那心跳声，彻底乱了。
苏航没还说话，两人身子又是齐齐一歪，往赵宣这边倒。
赵宣，“......”算了，就这么将就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