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听闻也是微微点头，先不说他覆灭沈洪两家这事做的是对是错，单是他手握庞大兵权这一点，就无多少人敢站出来指手画脚，如今又有铁证在手，更是肆无忌惮。
说不定还能借助此事，彻底掌控自己在朝堂上的话语权。
陆锦轻咳一声，打断宁天辰的恼怒之色，道：“岳父，我这次来，呈上这些足以抄家灭族的证据是一回事，另外还有一回事。”
“什么？”宁天辰问道。
陆锦敲了敲桌脚，缓缓吐出两个字：“海盗！”
听到这两个字的宁天辰眉头紧皱，“你莫不是想出兵剿灭这些海盗？”
“难道岳父不想为枉死的漕帮兄弟报仇，顺便讨回利息？”陆锦反问道。
宁天辰沉默一会后，叹气道：“想自然是想的，这些年，我损失在东海上的商船没有五十艘也有四十艘，这其中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若是有机会，我自是不介意灭了他们。”
“那正好，我们可以将计就计。”陆锦笑道。
“如何将计就计？”宁天辰问道。
“岳父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龙章侯沈天执掌江州三万水师，之前冒充海盗以及和海盗做交易都是为了养这支大军，如今他已身死，这三万水师自是落到了我手里。”
“先前抄两大世家得银千万之巨，已无须为军饷一事发愁，我决定整顿大军，但岳父你也知道我事务繁忙，实在分不出精力执掌这江州水师，但交给外人又实在不放心。”
“思来想去，我打算让岳父你担任水师提督一职。”陆锦沉声道。
宁天辰面色凝重，开口问道：“为何？”
“其一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其二是因为岳父你是漕帮帮主，手底下大小船只无数，水师无须为战船发愁，其三是我需要有人坐镇江州，帮我掌控大局。”
见陆锦神色如此凝重，宁天辰也知道此事非他不可，于是点头应下。
随后，陆锦拿出一张战船图纸，平摊在案桌上，指着甲板道：“此处是水兵站立的地方，以往，这些士兵手里拿的都是铁枪，长刀，弓弩之类的武器，在海上战斗，往往都是登临敌船近距离作战。”
“但现在时代变了，无须登临敌船作战，只要发现目标，直接用火炮轰就行！”
宁天辰眼前一亮，“你是说……”
“不错。”陆锦道：“把新研制出来的红衣大炮全都装在战船两侧，但凡有敌船靠近，无须理会，开炮轰就是了，而一旦需要近距离作战，士兵也无须持刀上阵，用火枪进行射击即可。”
“如此，水师战力将大大提升。”
宁天辰听到陆锦所言，心中震撼无比，仿佛看到了水师的另一条道路，比起过往的水师，强上千百倍的道路。
陆锦接着又道：“之前，我不是给岳父你演示过蒸汽机吗，待造出来后，想办法装在战船上，如此，人力也省了。”
宁天辰再次眼前一亮，若真如陆锦所说的那样，一艘承载五百官兵的战船，既能发射火炮，又能不受航行方向限制，那在海上，简直是无往不利的战争利器，区区海盗，面对这种战争利器，算的了什么，怕是连老巢都要被端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设想，具体实施还需要岳父你负责，火炮方面你抓紧让手下人研制，钱不是问题，至于火枪，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个五千支过来，其余暂时用火铳代替。”
“话说，这火铳研制一事进行的如何？”陆锦问道。
宁天辰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托尼小子的福，传授了新的钢铁锻造工艺，凭此，火铳的研发无比顺利，现在已经能批量生产力，再有一段时间，武装个万余大军不是问题。”
陆锦听闻，微微点头，暗道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随即接着道：“在岳父你整顿水师的这段时间里，和那帮海盗的交易最好还要继续下去。”
“避免打草惊蛇，让他们逃走，最好想办法埋几个暗子过去，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宁天辰自小混迹江湖，岂会听不懂了陆锦话语中的意思，笑道：“这种事我见多了，该怎么办我最清楚。”
陆锦呵呵一笑，不再多说，转个话题道：“岳父可知我心中所想。”
宁天辰轻笑道：“大概是知道一些的，但还是想听听你本人怎么说。”
“人生在世，所求的无非功名利禄这四个字，我当然也不能免俗。恰逢乱世，自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方能无愧七尺男儿身。”
“目前，我要整顿江南各州的吏治，抄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家产发展火器以及供养大军，待大军整顿完毕，就以围剿叛逆为名兵发蜀州，灭掉蜀王后趁势南下，再灭南诏国，助蓝瑾萱当上南诏王，之后西南地区无忧患，如此，我便可专心致志的收复北境失地。”
“以火器之威，纵使金军再悍勇，也难以用血肉之躯抵挡，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只在眼前！”陆锦沉声道，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精芒。
宁天辰知道，那是野心，他年轻的时候也有这种野心，但可惜，他没有陆锦这种机缘、魄力，奋斗半生，也算是略有威名，但比起陆锦年少成名还是多有不足。
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道：“那便试试吧。”
陆锦重重点头，不试岂能甘心！
随后两人继续交流着，从天文地理到军事科技，从文化习俗到家国天下。
无所不言。
两人相谈甚欢。
这一日，宁天辰书房的灯火彻夜未熄。
凌晨，陆锦低头看了眼手表，发现已是早上五点，距离早朝还有一个小时，陆锦赶忙从座位上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小婿要回去准备一下，早朝见。”
宁天辰嗯了声，派人将陆锦送出府外。
一夜未睡，对于常人来说，是难以忍受的，但无论是陆锦还是宁天辰都不是常人，一位是神玄中境的高手，一位是距离地仙只有一步之遥的天人大高手，到了他们两人这个境界，别说一夜未睡，便是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也无甚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