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瘪茄子了？你平时不是挺能蹦跶吗？现在怎么不蹦了？叫人家登门来羞辱，我要是你，还不如找跳河去跳了算了，省得活着丢人！”
李妍将包放好。
她别有深意看了一眼母亲。
换过去，听了这些话不知道会激动成什么样，现在？
心中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们俩不是断绝关系了吗？”她说。
启动车子。
张兰嘴唇抖了两下：“你就是窝里横！你赶紧跟他分了啊，老二我告诉你，别干这种上赶子的事情，人家就是跟你玩玩，也就你这个傻狍子当真！”
李妍头从车窗探出来，上上下下打量她妈。
张兰嘴硬：“你看我干什么？”
想怎么地？
“我就是觉得纳闷，无论你儿子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你都不会对他破口大骂，我一个断绝关系的小畜生，你总往我身边跑什么？还有请你记得，下次有任何事情，请你去找你儿子，我解决不了，能解决我也不管！”
心，是一次一次伤的。
介意，是一次一次累计增长的。
别说什么亲母女没有隔夜仇，她这仇，大着呢！
“我有什么事求你了？就你这个熊样儿，我指望你什么？自己身上这点破事都搞不明白，你名声都烂到家了，什么好人要你？要总说晓晴不好，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不也是跟了一个又一个，你没跟你师父，他挖空心思帮你？骗谁呢！”张兰打架是嘴不饶人。
打不过也得强骂。
关键时刻，什么话恶毒什么话难听，她就说什么。
“你这种人，就没有资格生养孩子！”李妍转了方向盘离开。
张兰气得跳脚。
骂完人，这口气也没发泄出去。
气呼呼拎着布袋子又走了。
然后。
厂子里有看门的人，这话叫人听到，你说能不往外传吗？
也就一上午时间，李妍跟何建军这关系……算是坐实了。
一群人等着看乔红热闹，一群人等着看李妍热闹。
“难怪她能干个厂，我要是能豁出去，我也开厂啊！”
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嘴里讲着李妍。
“这年头啊，就是得不值钱，男人就吃这些，何建军看起来挺像个人的，还不是也养女人，乔红成天还嘚嘚瑟瑟的，我要是她，我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
“李总，我们老板真的不在。”
李妍被人拦着，不让她进去。
昨儿秘书还对她姐长姐短，现在直接变成了李总！
李妍停住脚步，看向秘书，一脸温柔问道：“我不能进去是吧，要不影响你工作对吧？”
秘书点点头。
“那成啊，我就搁门口站着，这门口总不能不许站人吧！”李妍往办公室门口一站，打开自己的包，拿出来文件直接办公。
她事情也有很多。
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处理呢。
秘书：“……”
“你去忙吧，我不用特别照顾。”李妍道。
秘书：“……”
早上九点钟，李妍就大门口一站，一直到下午四点，她还没走。
办公室里的人，气笑了。
“跑我地头跟我犟是吧？”
为了躲人，你说他中午饭都没吃！
“你去把她叫进来，我看看她想怎么样！”
秘书去外面请李妍进门，李妍收拾好办公的东西，全部装好跟着秘书进了办公室。
“张总您好呀，刚回来是吧。”她顶着一脸的笑，笑得比花都要好看。
张总：“……”
秘书：“……”
你在外头站了那么久，门都没离开过，你不清楚里面有没有人？
张总清清嗓子：“你就是跟我这站两年也没用，价格谈不拢就是谈不拢。”
“别呀张总，做生意嘛就是交朋友，有些朋友就是一杆子买卖，有些人是要天长日久做亲人的，价格您哪里有不明白的，我一一为你解释！”
张总摆手：“你不用对着我嬉皮笑脸，我知道你李总本事，一张巧嘴很会说，我也不跟你玩虚的，你这价格比人家高出来一截，我没道理放着便宜的不用，用你们高价的吧？”
“张总谬赞，我哪有什么巧嘴，我都是用真心交朋友。”
李妍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来一摞的文件。
“……所有的报价都在这里，任何公司流程都是一样的，他们提供了比市场低的价格，那么后面很有可能产生一系列您能预支到的麻烦。”
李妍将文件往张总眼前推推。
“我们公司要价并不高，全市场我们就敢说是最便宜的，为什么便宜不过这家？您拿没有保障的东西让我跟他们拼价格，真的拼不动……”
“你说这些我都明白，我不介意。”张总此刻就是铁了心。
能做出来这样的决定，他当然晓得自己选择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李妍笑笑：“那行，先不谈合作生意，咱们就说说这批楼。”李妍做过市场调查。
钢城现在依旧是分房制度。
所有的工人的住房全部都是单位划分，大致上这家单位分下去过所有的房型，李妍都实地考察过。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们单位提的要求至少要保证室内面积38平，张总咱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在这上头做文章未免有点……一层六家，这外头走廊的面积避免不了浪费，不从室内抠面积的话，其实也能在其他上头做做文章，我们公司的绘图上头写得很明白，大面积的阳台不占套内，免费赠送，即便没有饭厅，这可以将厨房挪到阳台，这样两个平方面积的厨房和基本用不上的走廊，我们可以连成放车放破烂放饭桌都好的合理面积。”
每家盖出来的楼都不一样，设计这个东西就看你怎么规划。
李妍的优势就是在于，她看得懂设计图，所有的大事小情她自己张嘴就来，都能上手。
曾琪说他办不了这些事，那是因为他懂的东西有限，叫人一问就给问住，李妍跟他不同，她是基层出身，什么烂糟的事她都跟着干过学过，学以致用。
她跟着李响的时候，李响就拿她当超人用，是事就甩手给她，导致她成长为今天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