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唐小姐。”
一身轻松后的人，清冷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轻快。
“我今天肯定能炫三碗白米饭！”明明只是手上功夫，唐芯却觉得自己被掏空了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肚子也空落落的！
灰栗色的眼眸含着笑意，瞧着那双已经被他擦干净的手，微微侧头看着少女饱满的额头：“想吃什么菜？”
唐芯眨了眨眼，抬头讨好卖乖：“今天是小雪诶！可以吃点儿应节气的食物吗？重口味一点的？”
视线落在那又红又润的嘴唇上，楚齐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土家有刨汤，渔民晒鱼干，农家腌菜腊肉，百姓糍粑禄禄……你想吃哪个？”
“可以都吃吗？”
“鱼干和腊肉腌菜不行，刨汤和糍粑可以。”
“……”不能吃说出来馋她干什么？
努努嘴，唐芯回忆了一下小雪的相关习俗，说：“我让南波万去农庄拉头年猪来，下午我们在庄园吃杀猪菜怎么样？”
刚杀的年猪最好吃了。
唐芯想起来就馋。
楚医生大方地点头：“可以。”
软绵绵地摸出手机来，唐芯给南波万发了消息，扫了眼他回复的新消息，快速地关掉了。
准备收起手机时又想到一个人，小心地，试探地，问：“楚医生，我能让江凛来一起吃吗？他姥姥夏天去世了，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过小雪。”
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但，也算是个节气吧，还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但楚齐此刻却难得冲动地想求证另一件事。
“唐小姐对江凛的喜欢，会做到这种程度吗？”
“嗯？”
刚问出口，楚齐就后悔了：“没事……”
他刚想揭过这茬，唐芯就反应过来了：“楚医生觉得我对这种事很熟练？”
言下之意是，只对他一个人做过。
楚齐看着举在自己面前那双肤如柔荑的手，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
28岁的人了，竟然问出这么幼稚的话。
“抱歉。”
“也没什么好抱歉的，”唐芯坐直了身子，活动了腰肢，伸了个懒腰，坦白地说：“不过，现在没有，以后也说不准。”
“……”心有点酸。
和唐芯的相识相知，像一场短暂而奇妙的梦。
是梦就总要醒，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楚医生在心底说服自己。
灰栗色的眼眸逐渐褪去情.色，恢复清冷：“让他一起来吧。”
“谢谢楚医生！”唐芯抱着人吧唧一口。
娇唇柔软，每接触一次，他就心生一丝不舍。
理智和感性的小人在脑海里激战，终究，还是感性占了微弱的上风。
他能贪恋的，也不过就眼下这半日时光。
唐芯给江凛发了来庄园吃完饭的消息后，又给王姨发了消息：“我让王姨随便做点午饭，我们走过去吧？”
楚齐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着重是裤头。
然后问：“还有力气走吗？我背你？”
唐芯摇头：“走过去吧，想和楚医生一起走走。”
指尖微缩。
楚齐默声同意，握住那柔弱无骨，带着些凉意的手，将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她。
二人并肩离开花房。
花房外，两道相依的身影走过叠了薄薄一层雪的枯草地，在细碎的踩雪声中，慢慢走向主体别墅。
这一年的小雪，很冷。
也很暖。
这半日的记忆，依然清晰地烙在楚齐的心上。
即便时光流逝，也不曾模糊。
…
回到主体别墅，楚齐回屋换了一身衣服。
吃完午饭没多久，南波万就和保镖从农庄回来了。
一头一百五十斤的大黑猪被搬下车。
王姨听说她想吃杀猪菜，已经带着佣人将庭院收拾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主刀手楚医生就上场了。
穿上杀猪衣的楚医生手起刀落，完美地复刻庖丁解牛的手艺，明明应该血腥又疯狂的场面，竟然也莫名地透着优雅的氛围。
唐芯直呼666。
江凛被接来时，猪已经杀完下锅了。
少年是从学校直接过来的。
穿着一件保暖的黑色冲锋衣，背着黑色双肩包，笑容满面地走向坐在庭院大长桌前，赏着雪景喝肉汤的人。
“姐姐？”
唐芯招手让他过去，让女佣给他打了一碗热汤：“快尝尝，楚医生亲自操刀噢！超香！”
江凛放下双肩包，在唐芯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坐下，搓了一下手心，端起汤碗吹了吹热气，尝了一口。
暖洋洋的汤汁入喉，驱散了一整日的寒冷。
漂亮的脸蛋扬起笑意，奶音清澈：“楚医生，辛苦了。”
说话间，看向唐芯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坐着的楚齐。
后者友好地对他颔首，皮肤冷白的手握着筷子，给唐芯夹了一块肥而不腻的回锅肉。
动作自然地碍眼。
“姐姐特地叫我来，看你和楚医生亲热的吗？”少年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
唐芯：“……”
楚齐抬眸，看了一眼酸溜溜的少年，给他也夹了一块回锅肉。
江凛：“……”
瞧着少年突然没脾气的样子，唐芯默默地埋头吃肉，吃完目光切切地看向楚医生：“今天能多吃几块吗？”
“可以。”
唐芯兴高采烈地又吃了一块，不忘给俩人一人夹一块：“江凛，愣着干什么，吃呀！不许浪费粮食哈！”
上次飞机上俩人的交谈说是针锋相对也不为过。
没想到，一贯清冷孤傲的楚医生，也这么会装了。
姐姐的魅力，还真是大呢……
江凛拿起了筷子，慢悠悠地吃起了碗里的两块回锅肉。
热菜出锅后，分成了几份，由观光车送到庄园各处。
一百五十斤的散养黑猪，庄园上下近百人，一顿吃得干干净净。
唐芯猛炫了两碗饭，意犹未尽地盯着快要见底的肉盘子。
已经放下碗筷的楚医生，不动声色地说：“想吃可以，但饭后的运动量，加一个小时。”
“……”唐芯突然就饱了。
傍晚，雪花又飘了下来。
庭院已经被收拾干净，一下午的热气都散地差不多了。
饭后无事，唐芯拉着江凛和楚齐玩斗地主。
“姐姐，我可没钱输给你。”江凛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包，现在的他挣的钱还不够姐姐塞牙缝呢。
楚齐倒是没做声。
唐芯坦然说：“我也看不上你们那仨瓜俩枣，玩点文的，输了脸上贴条，输得最多的人，接受一个小小的惩罚，怎么样？”
楚齐和江凛对视了一眼，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