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头一回逛大集的是谁
“元慧、元慧？”
“啊？嗯，什么事方馨。”
洛元慧回神转头，收回了瞥向那一抹红的目光。
“什么什么事啊，我刚才都喊你好久了，你怎么不搭理我啊？”
到底是性子直率，方馨觉得奇怪就直接问了。
还像个小孩一样的性子呢。
洛元慧笑了笑，“也没不搭理你，就是刚才看了个穿裙子特别漂亮的，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她说的是人，方馨却误会了她的意思。
“你想买裙子啊？也对，我看你整天都是穿些旧衣裳素得很，正好大集上卖衣服卖布的都有，你正好可以去买点新衣服！”
方馨说得兴高采烈的，她倒是不缺衣服，但是看别人买也很有意思呀！
一里地说远不远，日头刚出来她们就到地方了。
眼睛还没看见大集，耳朵倒是先听见了一片喧哗声。
鸡、鸭、鹅，甚至牛车、拖拉机还有吆喝的声音，杂声像是溪流汇聚成大江河一样轰轰隆隆撞进耳膜里震得人有点神智发昏。
方馨挽着洛元慧的胳膊忍不住往她脸上瞧。
洛元慧应该是头一回来这样的大集吧？自己头一回来可被吓到的咧，她娘说她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没见识可丢人了。
她心里抱着一丝好奇去看，却看见完全意料不到的一幕。
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脸恬静，她面前分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集市，她脸上却挂着一抹淡淡的、与众不同的平静，那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丝怀、怀念？
方馨擦了擦眼睛，洛元慧正好扭头微笑看她。
“到了，我们开始逛吧？”
方馨：“啊？哦、好。”
可能是起太早她刚才看错了吧？
洛元慧收起了眼底的感慨往前钻。
她刚才确实看懵了一小会，不过不是惊讶，而是在感慨和怀念。
上辈子她一直在苏翠芳的打压下，集市这种东西就像是做梦里才有的东西，只梦到过没去过。
毕竟她可以说是全家的劳动力，苏翠芳又怎么可能放她去逛集？
后面和齐修辞好了，齐修辞是个特别顾家的。
有时候她前一天才说家里缺点什么，齐修辞第二天就会拎着东西回来，一来二去她买东西的次数也少了，集市这些也只心血来潮才去看一看。
眼前的这个大集放在她现在这个岁数，倒也真的有点新鲜。
放下那些念想，洛元慧随着方馨拉扯她加入‘战斗’去了。
这边，苏玫玫不知道多少次和撞上她的大人小孩怒目而视。
大人还好，不少人见她年轻貌美都会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小孩子们哪里有那么多花花心思？他们只是觉得这个姨有点凶，人这么多他们也是被挤的而已。
苏玫玫被撞得次数多了胸口不上不下闷着一口气，尤其是她没注意路过一个卖活鸡活鸭的，那笼子里的鸡居然屁股一翘直接射出一股鸡粪差点就弄在了她的裙子上！
苏玫玫当下惊得尖叫了一声，嘴里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家这鸡也太脏了，它差点都拉到我的裙子上了！”
卖活鸡的是个纹花臂的大哥，他一看是个娇小娘们倒也不和她计较。
“这活的鸡鸭拉屎不是正常得很，你这喊得像是我怎么了你似的。”
他就随口说一句，苏玫玫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嘴巴放干净点说什么呢！”
花臂大哥有点不乐意了。
“我说小姑娘你这人咋这样？我说你惹你了？你自己往我这鸡笼边上撞上来吓着那鸡拉粪我还没说你呢你就在那叨叨逼逼的，我就回了一句还说不得了是吧？这大集你家开的？这道你家铺的？我这嘴也是你家的得了呗？都归你家管呢？”
“是不归我管，可你家这鸡差点拉到我裙子上是事实吧？我说不得了？”
“那我也没说说不得啊，再说了，不是你吓着它能拉呢？也没拉到你裙子上啊，这你也要说？”
“那是我躲得快！不然你家这一笼子鸡都不够赔我这一条裙子的！”
“那边咋了？”
方馨和洛元慧逛了一圈斩获了不少东西，她的耳朵忽然竖起来朝着人群拥挤那边望过去。
洛元慧正在发愁诺大的集市居然不知道给齐修辞买点什么呢，一听她问也看过去。
“难道是卖什么东西特别抢手的？”
毕竟她们刚一路来都这样，越便宜越好的挤越多人。
“有可能，走，我们也挤进去！”
方馨一听这还得了，连忙带着她一起钻了进去。
刚钻进人群正巧就听见苏玫玫这句话，洛元慧下意识往那大红裙子上扫了一眼。
那边花臂大哥听着正笑呢，“小丫头你这话说的，我这一笼鸡可老值钱了好吧，你这一条裙子能比这值钱？真要这么值钱你能舍得穿来逛大集啊？谁家姑娘能这么虎做这种事呢。”
方馨点头，“就是就是，我今天都特地穿了最结实的一身衣裳出来，就是怕挤大集给糟蹋了。”
周围不少人也纷纷点头，显然都是经验之谈了。
洛元慧反而微微语塞。
她微微低头，她今天穿的这一身实不相瞒是她现在衣服里最好的一套了。
大概是上辈子还没改掉的习惯，一出门逛街什么的就会收拾得光鲜亮丽一点。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阴阳怪气了几句。
“这年轻就是不一样，这么好的衣服也舍得穿出来糟蹋了。”
“嗐，小年轻就是不懂事，不然能在大集上和人吵起来？”
也有人说得不堪入耳的。
“穿得这么好看来大集，也不知道是来买还是来卖的。”
洛元慧皱起了眉头，她想了想，还是替里面的人开口解围了。
“也有没来过大集不知道的吧，人家姑娘特意打扮这么好看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咱们逛大集能看见这么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也挺好的，倒也不至于这样说人家姑娘。要是你家闺女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你应该也不会希望她被人说这么难听的话吧？”
人群里有个猴腮嘴尖的人脸色变得难看，洛元慧扫了他一眼却拍了拍方馨的肩膀。
“走吧，还早呢我们继续逛逛。”
要买什么给齐修辞她还没想好呢。
方馨点头，“好，走吧。”
两人钻出了人群，其他人也觉得没意思都散了去。
苏玫玫站在原地脸色青了又白，最后定格在满脸屈辱的模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