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也是好看的，桀骜野性的长眉，狭长勾人的凤眸，高挺的鼻梁与毫无血色的薄唇，线条流畅的俊颜之上，一滴泪淌了出来，滑落至少女精致的锁骨之上。
“不要...哭，我...我失约了，阿离。”少女用尽所有的力气抬起了满是血污的手试图去擦掉少年脸上的那滴泪。
却不曾想她的鲜血将少年俊美的脸擦的更加的脏了，原本就失了血色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萧灵喉间涌上了一阵腥味，血浊钉早已经将她的五脏六腑穿透，再无回天之力。
她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熠着月光的眸子始终流转在在司离的脸上，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如今一张口就是吐血，便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想她的阿离太过心疼，就让她这样死在他的怀里吧。
只是灭族之仇，就只能辛苦阿姐了。
呼吸渐渐微弱，神智渐渐消散，前世今生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在她的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了她心中之人的精致的容颜之上。
真好，死之前能够再看他最后一眼。
渐渐的，她没有了呼吸知觉耳边最后响斥着少年痛苦压抑的嘶吼。
京城。不远处。
异瞳的白衣男人突然捂住胸口，失魂落魄的望着某个方向，以最快的速度折返，丝毫不搭理身边的老头。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毛毛躁躁。”衣衫褴褛的老者失笑的摇了摇头。
“萧灵！！”夜朝歌手中的青玉扇狠狠的挥出一道青光打在容浅浅身上，她眉宇之间皆是忧急之色。
她与萧灵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她确确实实是真的欣赏那个惊才绝艳的红衣少女。
不曾想天妒英才，那个天赋无双的女子竟然死在了她的面前。
夜朝歌此时只能在心中马天道不公。
容浅浅见那边事情搞定便也不再拦着夜朝歌。
与此同时无垠塔之外的夜词神色阴郁，原本玩世不恭的慵懒之态此刻尽是无尽的冷肃。
这是第二次了，他亲眼看着那个少女身陨在他面前第二次。
这一次，他绝不会放任她死在他面前。
他们祈仙有一棵神树，百年生一果，那神果可活死人肉白骨，一定可以救她的。
夜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脸色阴沉的朝着副院长走去。
“你做什么？”夜月蹙着眉，孤傲清冷的脸上尽是烦闷，他下意识的拦住夜词。
他本就不知为何心中沉闷烦躁如同心脏被人撕扯一般，如今又要看顾夜词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他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让那个老东西打开无垠塔，我带她回祈仙。”夜词垂着眸子，声音冰冷的让人心悸。
“她死了。”夜月声线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明白的颤抖，嗓音一如往日的冰冷。
“又如何？只要神果在我就能复生她。”
“你疯了？”夜月蹙着长眉，他强压着心中的不适，“族中那些长老绝不会同意你拿神果去救非夜氏之人。”
“又如何？”红衣少年缓缓抬起眸子，丝毫不惧的对上了夜月清冷的眸子，黑眸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她已经在我面前死过一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活她，他们不同意又如何？我即便是偷是抢都要用神果救她。”
顿了顿，夜词又道，“若这些都不行我便娶她，祈仙的二王妃，够资格服用神果了吗？”
夜词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昊天镜中毫无生机的少女，他的目光之间尽是郁色。
他对于这个两面之缘的少女并非是爱慕，只是来自一种天生的羁绊让他想要去护着他，他如今所做的只是随心而行。
这一次，夜月没有多言，他不在拦着夜词，即便以夜词那暴躁的性子惹出什么大乱子也有他担着，复礼克己这么多年，这一次，便随着夜词胡闹吧，夜月缓缓的闭上眼了眼睛，那种扎心的疼痛始终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这让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看昊天镜一眼。
“打开无垠塔。”夜词的声音带着森森寒意，修长的指关节捏的有些泛白。
副院长一见这不是他女儿如今那便宜哥哥吗？副院长不由得多大打量了几遍夜词，他心中暗道夜词这孩子龙章凤姿，若是将来能给兰儿做夫婿也是不错的选择。
副院长缓缓开口，言语之间已然将自己代入了二王爷岳父的角色，“二王爷不必忧心，萧兰这孩子向来聪慧机敏，在无垠塔内能得到更好的成长，绝对不会有什么.....”
“我说，打开。”向来玩世不恭的少年此刻脸上只剩下了阴鸷，他身边的气压低到了可怕。
副院长淡淡的笑意僵到了脸上，他观夜词的表情心中有了一个好的猜测，他试探性的说道，“无垠塔传承千年，一但开启只有他们自己用传送灵符出来，亦或是走到最上层，二王爷，你也是知道的，无垠塔这地方凶险万分，没有传送符简直寸步难行，当初凡是进去无垠塔的弟子都会自行购买传送灵符，这你也是知道的，只是那萧灵为何不用传送灵符逃出来的缘故我也不明白。”
顿了顿，副院长又开口，脸上依旧是一派正气，“二王爷是要进去作甚，不如意与本副院长说一说，大家一起帮你解决。”
到了这个地步，萧灵已经魂归西天，没有人会注意她的传送灵符是否完好无损，大家皆是亲眼所见，是她自己没有使用灵符这才导致了死亡，这一切于他无关。
副院长不由得感叹死的好啊，她死了，兰儿便可彻底替代她成为真正的祈仙帝姬。
“让我进塔。”夜词的嗓音染上了几分冷色，他眸光寒凉的可怕。
“这你就别为难我了，无垠塔一旦开启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中断。”副院长皮笑肉不笑，仔细的观察夜词，生怕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本王不管，如果你再不打开这个塔，本王便拆你了你这学府。”夜词眯着眸子，将少年时那种纨绔混账发挥到了极致。
“那我便...试试吧。”副院长应到。
此时不少的弟子都觉得夜词是太过无理取闹了，多亏是副院长脾气好这才给他几分面子，要是换了脾气不好的长老，恐怕早已经和夜词吵起来了。
只是这些弟子皆是敢怒不敢言，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指责夜词。
副院长神色淡淡，敷衍式的尝试开启无垠塔。
别说他如今根本打来不了无垠塔，就算他能打开他也绝不会让夜词进去将萧灵的尸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