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悲拗，听的正在和食魂兽激烈打斗的众人心头瞬间一惊，纷纷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看到战天歌撇下她身边站立不稳的季瑾书，似是仿佛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连她的踪迹都难以捕捉到，眨眼就出现在夜枭身侧，一把拦住夜枭不停往下坠的劲瘦腰身。
“夜枭！”
“夜枭，你别吓我！”
战天歌哭得梨花带泪，这是她第一次为夜枭哭。
在看到夜枭被莫邪的一掌拍飞的瞬间，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万千画面，哪怕画中人并无她，哪怕她都看不清画中人是谁。
可是，在那瞬间，她只知道，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快要把她淹没，喘不过气来。
都是因为怀中奄奄一息的人。
“夜枭，你说……说话！”战天歌颤抖着手，不停替他抹去口中源源不断溢出的血液，顺着她的指尖不停滴落。
声音是那么刺耳！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跪坐在地上，万念俱灰的呼喊着她！
她不知道，刻在灵魂深处的东西，哪怕历经万年，依旧存在，刻骨铭心！
咻的一声，一道绿光乍现，青青瞬间出现在战天歌身旁，一把拉起夜枭的手，随即对战天歌摇了摇头。
“战师姐，他伤的太重了，青青没有办法！”
伤势太重，别说她凝聚不出灵露，就算凝聚出也没有多大用处，心脉几乎被震碎了，丹田亦然！
修炼之人，若是丹田被毁，哪怕活着，也是勉强喘口气，更何况夜枭这样的天之骄子。
一辈子不能修炼，只能和普通人一样自然衰老病死，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青青……你救救他！”
她那么厉害不是吗？
当初紫荆伤的那么重，还不一样救过来了吗
还有她大师兄，不是一次两次都救过来了吗？
为什么到了夜枭这儿就不行了？
“战师姐，他……丹田碎了！”青青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这个事实告诉了她，丹田碎了怎么凝聚灵力呢？不能凝聚灵力，她也无能为力。
虽然她并不清楚，什么时候她战师姐和这个叫夜枭的感情这么好了。
她看她战师姐对夜枭一直都是喊打喊杀的，难道这就是人族话本上说的，打是亲骂是爱？
青青有些懵懂，原谅她还小，她不懂！
战天歌另一只手迅速垂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眼眶猩红，或许是太过悲切，面色都有些许狰狞，“青青，你……你在骗我？”
怎么可能？
丹田怎么就碎了呢？
“战师姐……”
“呜……你骗人！”
战天歌眼泪瞬间决堤，吧嗒吧嗒的落在夜枭脸上，和血液混合在一起，顺着指缝一起流了下去。
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她要去救她的师兄，夜枭也不会去拖住莫邪，不去拖住莫邪，他的丹田就不会碎了。
都是因为她！
可是……那也是她的师兄啊！
她也不能看着他去死啊！
看着气若游丝的夜枭，看着死伤无数的魔族和人族，看着几乎被撕裂的高空！
战天歌内心陷入一片恐慌中，就好像多年以前，此情此景，她也历经过一般。
正在和‘慕无双’极力拉扯的夜九卿身形忽然一怔，瞬间消失在其中，眨眼就出现在战天歌跟前。
看到夜九卿，战天歌仿佛见到了救世主，在她眼中，夜九卿和君无忧是无所不能的，他一定能救他，夜枭还是他表弟呢！
“夜九卿，你救救他！”
“我求求你，你救救他！”
夜九卿脸色沉重半蹲下身，以灵力探查了夜枭周身，面色又跟着下沉了几分。
丹田竟然毁了……
就算救回来，也不过是一个废人，他了解夜枭，余生只能做一个废人，还不如一死了之。
除非……
“夜九卿，夜枭还有救的对不对？”
战天歌目带希翼的看着夜九卿，现在的他，在她眼中，就是唯一可以拯救夜枭的神袛，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这里了。
夜九卿闻言晦暗不明的看了战天歌一眼，随即说道：“本帝君可以让他活着！”
他没有说他可以救，但是他可以让他活着，能不能接受他左右不了。
救他？
他救不了！
可以让他活着，以另外的方式……活着！
战天歌心里咯噔一下，错愕的看着夜九卿，“什么意思？”
什么叫可以让他活着？
活着不好吗？
他为什么用那样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就算不说，你也很清楚，本帝君是魔族，夜枭丹田已碎，就算救过来，也不过是一个废人！”
“他自幼跟随在我身后，本帝君了解他，余生只能做一个废人，安度晚年，他更愿意现在就死去。”
听夜九卿这么一说，战天歌当即明了。
“所以，只要他成为魔族，他破碎的丹田就可恢复，他不会成为一个废人，他会以魔族的方式活下去对吗？”
这就是他所说的，可以让他活着，而不是可以救他。
“他是可以活着，但是你错了，他破碎的丹田不会恢复，彻底成为魔族之后，他体内会孕育出新的魔丹，类似于人族丹田，但它确实不是丹田，而是魔丹！”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夜九卿，你赶紧让他成为魔族啊，能活着就好，无论什么方式！”
她害怕的只是这茫茫宇宙再也看不到他，并不是怕他成为人族眼中的异类。
他成为魔族他还是夜枭啊！
不是一具枯骨就好！
“战天歌，你可想好了再回答！”
“人族和魔族终究是殊途，和妖族，神明不一样！”
只要夜枭成为魔族，他们之间就这样了，除非她修炼至无上神境，不过，据他所知，她已永无可能。
无论转辗几世亦然！
“那有什么关系？”
“我只要他活着！”
此时的战天歌并不知晓夜九卿话中的深意，不过，就算知晓了，她想，她还是会说同样的话，一如万年前的他！
呵！
没关系吗？
夜九卿暗自轻笑一声，若是没关系，他们之间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兜兜转转，一切还不是回到了原点？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