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留下，又搞事儿，哎呦，姜爱国脑壳疼。
姜民生掀了掀眼皮，盯着姜爱国，“老大，今儿你应该还有事儿没说吧？这工作应该不止一个吧?”
姜爱国眨眨眼，“啥？爸你说啥？我咋听不懂呢。”
姜民生冷哼，“你是老子的种，撅个嘴老子都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今儿要是没有其他好处，你能轻易把板上钉钉的工作让给老四？”
姜爱国不服，“嘿，今儿，您还真猜错了，这工作本来我就没打算上，再说了啥板上钉钉，老四要是没过第一面，靠谁都没用。”
姜民生咬牙，“成，你不说是吧，明儿你就不用跟着去省里了，反正老四也晓得钢铁厂在哪，你去不去都无所谓。”
姜爱国龇牙，“这可不成，兄弟可认人的，没瞧见我，铁定老四进不去，不信您老就试试？”
“别啊，不试，不试，这工作咋能试试，万一错过了时间咋办？”姜爱学焦急地跳脚，“爸，不就一天的工分吗，等我去城里上了班，半天班就能补回来，爸，你就让哥跟我去吧。”
姜民生冷哼一声，最终啥也没搞成，晚上还生了一肚子的气。
这头，出了堂屋的姜爱国美滋滋吃完了罐头，跟着媳妇挑灯夜赶他的衣裳。
哎呦，明儿面试就靠这身衣服装门面了。
时间在白梅手中悄然流去，凌晨三点，白梅才揉着酸疼的肩膀爬上了床。
天还没亮，姜爱学就被激动的老太太许翠花给拽起了床，一同的还有姜爱国。
姜爱国瞅见床头新做的衣服，嘴角咧到耳后跟，瞅着缩成一团的媳妇儿和闺女，“吧唧”盖了两口，就急吼吼的带着老太太热乎乎的饼去往省城。
半路，姜爱国瞅着姜爱学衣服就觉得埋汰，心里一寻思就把身上衣服跟他换了。
齐恒也是老实人，早早地就让他儿子齐天在钢铁厂门口等着。
正是钢铁厂上班的点儿。
姜爱国踮着脚尖瞅着人山人海的钢铁厂门口咋舌，好家伙，这上班的人不少呀。
姜爱学眼睛都不够瞧，羡慕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齐天眼睛尖，一眼就瞅见人群中探头探脑的姜爱国，连忙挤进人群举手招呼，“叔！叔！这儿，在这儿！！”
姜爱国眼睛一亮，哎呦，就瞅你了。
“大侄子，你爸让你等叔的？早饭吃了没？叔这儿有热乎的鸡蛋饼子，要不垫两口？”
齐天挠挠头，“叔我吃了，赶紧的，一早就有人来了，我爸正忙着呢。”
姜爱国笑呵呵，招呼姜爱学上前，介绍道，“那成，这是姜爱学，我就不去了，你把他带去。”
齐天点头，他爸跟他说了，今儿只带一个人去，他叔有其他去处。
姜爱学心里有些慌，“大哥，你不去啊？”
姜爱国摆摆手，“不去，我回去的晚些，要是你结束的早不用干等着，先回去，晓得不？”
姜爱学晓得是晓得，但是不想一个人回去，“哥，反正我今儿也没事儿，就等着你一块回去呗。”
姜爱国想了想，也成，反正买房的事儿，家里迟早要晓得的。
等姜爱学和齐天一走，姜爱国搓了把脸，笑呵呵地掏出烟，朝周边的人打听钢铁厂运输部在哪儿。
因为有烟开路，姜爱国没一会儿就到了。
办公室里除了他还有一个面试的。
小伙子年纪轻，身上穿着的确良衬衫，二把式的头刷得贼亮，一瞧就是个家境好的。
小伙子轻蔑地扫了一眼姜爱国，嗤，乡下泥腿子。
“王主任，这就是跟我竞争的人？我看还是别问了，就他这样能干啥？”
姜爱国是个会做人的，被人嘲讽也笑呵呵的瞅着王主任开始淡定的介绍。
王鹤点头，嗯，瞧着稳重，是个读到高中的知识分子，以后运输能帮忙看单子签单。
还会开拖拉机，嗯，不错，不错，有驾驶车的经验。
五代贫农，这背景真是不错啊。
王鹤对姜爱国第一印象不错，面试三轮下来，瞅了眼小伙子，笑呵呵地道，“姜同志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你可要好好干啊。”
姜爱国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心里淡定得很。
嗯，样子要装。
姜爱国抓住王鹤的手，兴奋地道，“王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不给您丢脸，争取提前转正。”
小伙子不服气，“王主任我可是厂长推荐过来的，你咋能选这个泥腿子不选我？”
王鹤脸一黑，平日里他最讨厌有人在厂里拉帮结派带坏厂里风气，这人都没进来就逞威风，要是真招进来还了得？
“招不招你是我的事儿，你要是不服气可以让厂长来找我，今儿面试也结束了，你没事赶紧走吧。”王鹤一点也不给面子就开始赶人。
小伙子能怎么办？
他是厂长推荐来的，但又不是厂长家啥人，咋可能让厂长来撑腰。
小伙子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姜爱国，摔门而去。
王鹤脸更黑了，车也不会开，书也没人读得多，还有脸犯浑，也不晓得厂长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给他推荐这么不靠谱的人来。
王鹤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心里的火气，转头瞅姜爱国，“别介意啊，年轻人就是浮躁，明儿你不用赶着上班，回去把粮食户口调到厂里来，我先给你办了，然后下午你就先熟悉熟悉环境，后天在正式上班。”
姜爱国狠狠的点头，脸上全是感激，等出了门，浑身立马散了劲儿，慢悠悠的出了厂。
钢铁厂门口，姜爱学百无聊赖的蹲在路旁，时不时的抬起头瞅厂里，眼里全是羡慕加傲娇。
哼，明天我也能进来上班了。
保安大叔要不是瞧见姜爱学从厂里出来，此刻都要拿着棍子赶人了。
等姜爱国一出来，眼前一花，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飞了过来。
姜爱国：......
“哥，哥，大哥，你咋在里头？我跟你说，我过啦，明儿把粮食户口转过来就能上班啦。”
姜爱国刚松快的脑子顿时被姜爱学叽叽喳喳的声音占满。
最后忍不可忍，无需再忍，姜爱国朝着姜爱学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吼啥吼，老子又不是聋子，滚犊子，再吵吵，老子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