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学校为什么不让我给孩子们上课？”
刘主任从批阅作业的工作中抽离，抬起头看着面前年轻的女教师，“周老师，怎么了？是哪位老师又挪用了你的音乐课？”
“刘主任，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给学生们上钢琴课。”
“之前不是上过了？”
周老师看着刘主任这张脸，越想越气，一时气急，竟是口不择言，“刘主任，你可别忘了，音乐教室和钢琴都是我通过私人关系弄来的，学校没有任何权利阻止我给学生上钢琴课！”
刘主任将笔帽盖好，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更加认真，对周老师说道：“周老师，我打心底里对你表示感谢，不仅是感谢你给学校带来了音乐教室和钢琴，也感谢你愿意离开大城市，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任职。
但是我今天也必须要跟你说清楚，我们这里不是首都，我们学校里的孩子，都是普通家庭出身，他们和大城市里的孩子不一样，他们从小没有见过钢琴，也没有条件像你这样从小接受艺术教育，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习。
也只有学习，通过高考，考上大学，才能够真正改变他们的命运。
周老师，我当初之所以会同意你弄这个音乐教室，不是为了让学生们从高考这条赛道上离开，转到所谓的艺术赛道上去，而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在我们这一方小世界之外，还有像艺术、像钢琴这样美好的东西。
现在的他们无法拥抱艺术，无法拥有钢琴，那就该更加努力学习，日后才能有机会获得这一切。
我们的学生，可以有钢琴的梦想，但是绝对不能有钢琴的幻想！
周老师，你明白吗？”
……
顾源从睡梦中挣脱，带着疲倦睁开双眼。
可以隔绝紫外线的玻璃窗外，夕阳一圈一圈散着光晕，没有那个炽热夏季午后那么刺眼。
而它们之间相同的地方在于，当初抱着作业本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外的少年，和今天坐在高级办公椅上的青年，都无法从这阳光中，汲取温暖。
蹬等等蹬……
“源子，到哪啦？”
“还在俱乐部，今天过来谈点事情，你在店里？”
“是啊，蓉姐请吃饭，我肯定早早等着啊，你小子赶紧过来吧，过来我给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值得你彭大公子这么高兴？”
“嗨呀，你过来再说。”
“行，我现在过去。”
面前的办公桌上，还摆放着俱乐部工作人员和队员们的资料。
但是挂断电话后的顾源，重新恢复了精神。
‘刘老师，我现在已经拥有实现梦想的能力了。’
顾源也没收拾办公桌，直接离开了xG俱乐部训练基地。
“源子，快过来坐，还好你没迟到，不然蓉姐肯定要抱怨两句的。”
“怎么会，江总人挺好说话的啊。”
“她对你好说话那都是工作场合，你是她的老板，其实她这个人对自己和身边的人要求都挺严格的。”
“成功人士的标配嘛，自律。”
“哈哈哈……”
顾源喝了口热茶，又把羽绒服脱掉，坐到彭宇旁边的位置上。
“之前在电话里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说呗。”
“我……”彭宇刚起了个头，江雪蓉到了。
“蓉姐，来啦。”
彭宇起身，十分绅士地给江雪蓉拉开椅子。
“多谢了，彭大公子。”
“江……蓉姐，你来得刚好，就在你进来之前宇子说有好消息要讲，咱们一起听听。”
“好啊。”江雪蓉笑吟吟，和顾源一样的操作，先脱了厚外套，再喝口热茶。
“源子、蓉姐，你们知道今天我们鑫谷签了多少笔订单吗？”
江雪蓉狐疑，“出口的事谈成了？”
“不是，”彭宇摆手，“出口的事还没开始谈呢，都是国内的订单。”
“行了，别搁这遮遮掩掩的，你小子有屁快放。”
顾源见不得彭宇那嘚瑟样，不是大家公子吗，怎么跟个初出茅庐的社畜一样，签了笔大单就亢奋到不行。
彭宇竖起食指。
“一千万？”江雪蓉调笑道。
彭宇气定神闲，带笑摇头。
“一个亿啊？”顾源顺着江雪蓉的话往下接。
彭宇依旧摇头。
“10个亿？”这是江雪蓉。
彭宇再次摇头。
说到这里，顾源和江雪蓉对视一眼，如果是100亿的订单，那的确值得彭宇这么高兴。
“可以啊宇子，百亿订单，这都能跟粮油大牌媲美了。”
彭宇还是摇头。
顾源心里咯噔一下，试探性问出口：“1000亿？”
说真的，顾源现在是既怕彭宇继续摇头，又有点期待他继续摇头。
“嗯，一千亿。”
顾源和江雪蓉都忍不住拿起茶杯，喝口茶水压压惊。
“彭大公子，佩服！你不要叫我蓉姐，我叫您宇哥。”
彭宇也忍不住大笑，“怎么样源子，我就说是好消息吧！”
“华粮集团去年一整年的营收才接近2千亿，鑫谷现在就签了一千亿的单子，赶超华粮？”顾源不得不提出心里的疑问。
江雪蓉也同意顾源的说法，“没错，鑫谷刚刚建成自己的厂房和生产基地，生产能力我不怀疑，可是从香葱到底油再到外包装，这些原材料的供给上，鑫谷能够保证吗？”
顾源又想到了出口这块，“宇子，国内这么大一笔单子都要赶工，出口那边是不是打算放弃了？”
“源子、蓉姐，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放心吧，这些因素我都考虑过了。
千亿单子听着唬人，其实是分期交付，明年一季度先交付5亿葱油成品，在市场上试试水，如果反响好，二季度就增加到15亿，三季度才要求达到一百亿的订单量，明年扩充至5百亿，第三年达成千亿产能。
按部就班来，我有信心！”
原来如此，顾源和江雪蓉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