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以为这样孔灿就应该识趣的走人了。
结果没想到，这人压根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模式去揣度。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翘起二郎腿，然后说道：“这件事希望你们能当回事去办。我现在呢也算半个官方人。所以你们别想糊弄我。这是谢秘书下达的任务，明白我的意思吗？”
要不是徒劳无功了好些日子，引得谢秘书大发雷霆说孔灿耽误正事，最后指明他找骆八九。
因为上次骆八九虽然很不给面子的宰了自己一刀，但东西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品质，没得说。
有选择余地的时候可以挑挑拣拣，没有选择余地的时候，就只能高价收购了。
骆八九有心想怼一怼孔灿的嚣张气焰，但现如今毕竟是在熊才店里， 惹出什么麻烦影响他以后的生意，骆八九觉得不划算。
忍了又忍，从代晨身上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这家伙现在见料子解开了，一门心思想知道自己料子能卖出多少的实价，以及多长时间能够见到回头钱。
这可能是每一个赌石客的通病，骆八九赌第一块原石的时候，比这会儿的代晨还猴急。
不过看着孔灿坐没坐样的窝在熊才的茶椅上，骆八九又觉得不拿捏拿捏这种小人，有些天理难容。
死对头上门，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骆八九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什么理由。
他安抚了一下代晨激动的情绪，悄声说道：“看我的。”
然后拿着手上百山桥解下来的盖子朝孔灿走了过去。
孔灿的话还在继续，“现在这年头，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有什么用？大部分不还是碌碌无为？只有像我这样的聪明人，才拥有把自身优势转化成钞票的钞能力。”
他现在已经承认骆八九的赌石本事是他比不过的，但这边并不能让他俯首称臣，不碾压骆八九一头他难受。
骆八九也没废话，将手上的盖子拍在孔灿面前，“别说那些虚的。进门的时候不是说，只要是好料子你们就照单全收吗？来，先把这块料子收了。再谈别的。”
孔灿扯了扯嘴角，一脸嫌弃的拽过料子来看了几眼，“就这样的成色，买回去能干嘛？这谁能看得上？”
总有些人见过了好东西、体会了好日子，就忘了自己是什么层面上的人。
孔灿这会儿就是。
“哟，孔老板说话好大的口气。这不是你带外地老板十赌九输，连这样的料子都求不来的时候了。”骆八九阴阳他。
“你！别得寸进尺！”
孔灿生气的拍案而起。
骆八九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他站起来正好自己抽了椅子往上坐，“看看，这跟了当guan的就是有长进，说话都能四个字四个字往外面蹦了。”
孔灿的脸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但是对谢秘书的忌惮让他没有继续发作。
他不能把跟骆八九的关系给呛顶了。
孔灿觉得自己活明白了。
这年头没钱的不如有钱的、有钱的不如有quan的。
有钱不一定有quan，但有quan就一定有钱。
所以他决定直奔主题，抱紧谢秘书的大腿。
如果有机会更进一步，当然再好不过。
而且谢秘书明里暗里透露，这次是给曹迎江办事。
谢秘书的直属领.导。
要不然，孔灿还真不愿意来给骆八九这个机会。
“牛皮不是吹出来的、我们也不是吃饼吃大的。孔老板，拿出点诚意来给我们看看。”
骆八九边说边将刚才被孔灿扔在桌子上的百山桥盖子又递了过去。
“天空蓝你们有把握搞到吗？”
孔灿的气焰肉眼可见的减弱。
这块百山桥，不管是谢秘书还是曹迎江，那肯定都是看不上的。
骆八九一直用这个拿捏自己，让孔灿知道自己想让钱包囫囵个儿的离开神仙刀是没指望了。
但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也不能让自己的钱白白肉包子打狗，好歹也要从骆八九嘴里讨个说法吧。
但就这，骆八九也没准备让他如愿以偿。
“这料子就是块试金石。孔老板是聪明人，买了这块料子虽然也不一定能钓出来天空蓝，但不买肯定是没戏。”
话说到这个份上，孔灿阴狠的盯着骆八九，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开个价吧。”
连原石大小都没有看一眼的意思，可见已经气得不行。
只想早点拿到这入场门票。
骆八九只想恶心孔灿一顿，并没准备原地化身奸商。
当然也是担心孔灿到时候把这笔烂账算在神仙刀头上，回头反咬一口。
他权衡了一下这块百山桥的情况，沉吟一番后给孔灿报价四万七千八。
谐音死去吧。
他料定孔灿这孙子一定不会那么痛快。
果然，下一秒孔灿就叫起来，“可真有你的骆夯，还有零有整。你怎么不干脆报价五万呢！”
骆八九耸耸肩，“你要是强烈要求，我这边也不是不行。”
代晨显然明白了骆八九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场。
最后还是骆八九瞪眼给他瞪回去的。
“还不赶紧给孔老板看看料子全貌。”骆八九冲代晨喊道。
代晨看了看还在切机夹具上夹着的料子，“不解了？”
骆八九没好奇的翻了个白眼，卖都卖了还解什么解。
解石不花钱啊。
这倒霉孩子脖子上扛着的是个肉瘤吗。
骆八九干脆走过去，自己亲自动手，将夹具上的料子给抱了下来。
恭恭敬敬放在孔灿眼前，“孔老板过目。钱到账这料子就是您的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石头都给你解成明料了。不用感谢我。以后再想当这样的冤大头，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那天空蓝什么时候能给我个准信儿？价钱由着你开。只要别太离谱。”孔灿最后的挣扎。
说完，见骆八九像是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连忙补充道：“要带皮原石，不能解不能扒皮……”
话没说完，骆八九就毫不客气的说道：“孔老板，之前只觉得你是心术不正，没想到你根本就没入赌石的门。你告诉我，天空蓝不解开怎么知道里面是天空蓝，不是天空绿不是天空紫？还是我直接随随便便买块原石回来告诉你是天空蓝，你后头的主子就能买单？”
孔灿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这最浅显的赌石经验他不是不知道，当时谢秘书跟他说的时候，他的反应跟骆八九差不多。
当然态度要好很多。
毕竟要仰人鼻息讨生活，腰杆子硬不起来。
最后谢秘书跟曹迎江那边妥协到可以局部剥皮，面积不能超过整料的四分之一。
但他们对料子的尺寸还有要求，不能低于三十公斤。
虽然上次经历过冯老板给曹迎江找墨翠事件，知道他们对于这些翡翠原石还有其他的附加求索用途。
但这些有悖于赌石常理的行为要求还是让骆八九有些哭笑不得。
三十公斤以上的天空蓝，说的是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