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压下心中那万千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一样，“厉总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本来就是属于地下的人。”
“只要你想离开，我会带你走。”厉霆枭毫不犹豫回答。
她轻笑一声：“多谢厉总好意，不过想留在哪里应该是我的自由吧？在你身边待了两年，每天累成狗，到头来还是没有在下面挣得多，看来我还是更适合下面自由自在的日子。”
“所以你留在我身边只是为了钱？”
“不然呢？天底下谁不爱钱？说实话你也算是对人大方的老板了，只不过……”
姜黎的声音不再像是从前那样沉稳，而是带着些轻佻，眼角眉梢所流淌出来的轻蔑都让厉霆枭感觉陌生。
苍白没有血色的唇一字一句道：“我腻了。”
厉霆枭心里的口子被越拉越深，他疼极了。
明明知道姜黎这种冷静的女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功利性，她从来没有遮掩过。
可有些时候总让他产生一种不该有的错觉，她对他是不同的。
姜黎现在的话就像是一盆水从头顶泼下来，让厉霆枭从头到脚冷冻成冰。
如果是从前的他早就离开了，他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但今天他竟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又主动说了一句：“我可以加钱，你开个价。”
姜黎太熟悉厉霆枭了，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会来这已经证明自己在他心里不仅仅只是助理那么简单，她甚至有些雀跃，他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了呢？
但一想到两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命运，这种喜欢又成了她心上的负担。
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抚摸着厉霆枭的脸颊，声音温柔道：“厉总，交接手续基本上我已经和周助沟通好了，我可能走不完剩下的流程了，如果要赔偿违约金，我老板会替我支付，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
姜黎贪婪留恋着属于他最后的温度。
她的回答让无名觉得很满意。
“厉总，听清楚了？”
厉霆枭没有理会无名，而是伸手拽住了姜黎的手腕，眼里带着一抹不甘心，“说好要陪我站在顶峰的，姜助，你不是个失信于人的人。”
姜黎的手指一点点从他的掌心滑落，“厉总，将来一定会有个陪你站在顶峰的人，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放了我吧。”
她的满脸都是疲惫和虚弱，厉霆枭既心疼又不甘，可到头来他才发现自己和姜黎从头到尾都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一旦解除了合同，他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他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质问人家什么？
顿了顿，他忍着发酸的情绪低沉问道：“我说过，我不会给别人两次机会，你要是走了，就再也不能回来了，你别后悔。”
姜黎温柔笑笑：“不会后悔。”
似乎再也没有能留下她的理由，厉霆枭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腕，“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站起身，冲着无名点了点头，“打扰了。”
“客气，送厉总离开。”
大门缓缓合上，将厉霆枭的身影一点点遮住，他没有回头。
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控制不住情绪，不顾一切带走她。
所以他看不见姜黎眼里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姜黎也不知道厉霆枭此刻的心脏有多疼，疼得他已经麻木了。
刚刚离开雷池，呼吸到外面第一口新鲜空气的瞬间，他高挑的身体毫无预兆倒下。
“厉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