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这种东西有真自然也有假，这黑市之中拿假功法骗人的事件时常都有发生，所以耿掌柜鉴定得非常仔细。
而判断功法是真是假也不需要你见过原本的真货，只需要懂一定的武学理论就可以通过上下文内容的联系，以及推敲其中细节是否违背武学基础理论就可以做出判断来。
虽然这种判定方法肯定是没有见过真货再来判断那么准确，但九成以上的把握还是有的。
范明也没有催促，就这么耐心地等着。
两刻钟之后，耿掌柜翻完了最后一页，不禁叹了口气，“这八荒无我功还真是如同这名字一样霸道，居然能通过那种方法冲破先天的桎梏，这功法的创造者必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大宗师！”
范明冷漠地说道：“所以耿掌柜对于这功法的真假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耿掌柜点了点头，“确实是真的！不过耿某有一事不明。”
范明皱了皱眉头，以为这人是要问他功法的来路。
耿掌柜连忙摇头，“贵客莫要误会，打探“货物”的来路乃是黑市大忌，耿某可不会做这种自毁规矩的事情。”
范明这才放松了下来，然后冷冷地问道：“那你想问什么？”
“耿某想问的是，为何您不走委托拍卖的形式，而是直接卖给我们。如果按正常的拍卖流程的话，这本功法恐怕能拍出一个我们拍卖会史无前例的天价。但如果是直接卖给我们的话……贵客应该也有所了解吧，我们只能给出拍卖价格的六到七成的价格……就这本功法的价值而言，损失的这部分价格可不是一笔小数字。”耿掌柜一脸疑惑地问道。
而范明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也给出了他的回答。
“急用钱吗？”耿掌柜听完这个回答之后愣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个回答不常见，而是因为……太常见了。
常见得都有些过头了，以往直接将东西直接卖给他们的人十个有八个是急用钱的。
但这次的情况却有些不太一样，耿掌柜完全看不出面前这人表现出任何急切的情绪。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耿掌柜如此想到。
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然后才向范明询问道：“不知道贵客打算以什么价格卖给我们？”
范明心头一动，终于到重头戏了。
他假装沉吟了片刻，“据我所知，你们这个黑市里还从未有过拍卖顶级功法的记录。但在十四年前，与北山县相邻的上岭县曾有过类似的拍卖，当时拍卖出去的价格是两万八千两。”
这个消息是范明花钱专门找人打听后得知的。
要知道在大庆朝一个普通老百姓正常一年的全部开销不过三两银子左右，这两万八千两对普通人来说属于是天文数字，但对于一本顶级内家拳功法来说这个价格却非常的正常。
耿掌柜微微一怔，他本来还想压一压价格，但听到范明这番话后，便知道对方心里有数。他也害怕价格压得太低，把人吓跑，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耿掌柜笑了起来，“看来贵客早有准备，那耿某人也不藏着掖着了……两万八千两那是拍卖的价格，直接卖出的话我们最多只能给到您两……”
说到这儿耿掌柜忽然停顿了一下，非常自然地改口道：“我们可以出价六万两！”
◇◇◇
范明非常愉快地带着十几张大额银票离开了，耿掌柜则沉浸在了立了一件大功的喜悦当中。
黑虎帮虽然看似势力庞大，但实际上他们一直都不被那些真正有底蕴的帮派或门派放在眼里，归根到底就是没有一本完整的可以修炼至宗师境界的顶级功法，不管是帮主还其他人，他们所修炼的功法都是只能修炼到先天境界高级功法。
而高级功法与顶级功法之间，差距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能修炼至宗师境界，一个修炼不到。要知道即便同为先天，修炼顶级功法的往往也要比修炼高级功法的武者强，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黑虎帮只能憋屈地待在这北山县一亩三分地之内无法伸开手脚，就有着这面的因素在里面。
但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主动将这样一本功法送上门来，他等于是白捡了一件大功，恐怕明年的副帮主之位也该轮到他坐一坐了。
就在耿彦平自得其乐之时，他所在房间的大门突然被人粗暴推开了，耿彦平皱了皱眉头，他在想着是哪个混蛋这么不懂规矩，连敲门的不会吗？
“不想活了吗？没告诉你们有事儿要敲……帮主你怎么来了。”耿彦平瞬间换了副面孔。
原来来人正是黑虎帮的帮主——郑春雄。
郑春雄，外号“郑屠夫”，这个外号的由来是因为他年轻时不仅修为远超同龄人，并且下手非常凶狠，与他交手过的人非死即残。
在他坐上帮主之位之前，黑虎帮当时还不是北山县最厉害的帮派，与它齐名的还有另外两家。但在他成为帮主之后，黑虎帮便开始迅速扩张，一举打败了那两家原本与之齐名的帮派，还清扫掉了其余大大小小十几个小帮派，让黑虎帮成为了北山县内最强也是唯一的地下帮派。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死在了他的手上，“郑屠夫”之名也被越来越多人知晓。
也因为这个外号，在许多黑虎帮帮众的心目中，他是个凶狠毒辣的杀人狂魔。在传闻中，他身高七尺，腰围也七尺，并且青面獠牙，喜欢生啖人肉，活喝人血，形同恶鬼，不少帮众平日老实遵守帮内严格的规定就是因为敬畏这位帮主。
然而，事实显然并非如此，出现在耿彦平面前的郑春雄，长得并不高大魁梧，反而比较精瘦，虽然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出头，但还算清秀的长相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和许多传闻正好相反。
但耿彦平之所以会一下子会变得如此恭敬，就是因为他动辄废人杀人的凶狠性格，和传闻中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