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岚
“研介，想什么呢？”
古美门身边的服部先生用手摇晃了下他的肩膀，让古美门从臆想中清醒过来。
“抱歉，我看看合同吧。”
古美门拿起渡边枫提供的房产合同，不一会指出了问题。
“这里，关于购置房产后的税务继承有问题，尽量还是修改一下。”
不愧是专业的律师，古美门在业务能力上还是没得挑的，接着又找出几项小问题，一一点明。
不知道怎么的，渡边枫总觉得面前梳着中分头的油腻男古美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人的面部表情似乎在尽量克制自己，变得一本正经。
“古美门桑，我和一位朋友开了家出版社，您有兴趣成为代理律师吗？”
“当然有兴趣，我的收费标准是……。”
托人办好了事，自然要拿出好处来，渡边枫和古美门谈妥了每年一百二十万円的公司代理律师费，这只提供基础的法律顾问业务，如果百草书屋涉及进案件中，另外还得加钱，这才是大头。
像这次力挺的岚，如果还有媒体敢曝光黑料的话，杰尼斯社方面，一定会倾尽全力打压下去，哪怕是喜多川有些忌惮的服部也不例外。
NtV的水十剧，之前大多都是大女主的都市爱情剧，受众也大多是家庭主妇和职场女性，在NtV电视台的档期里，平均收视率能上百分之十的水十剧已经算是矮个子将军了。
酒会之后，结帐时年轻的新晋老板娘白石琴音要了渡边枫的手机号，说是下次提前预约可以打七折。
她自言自语，自己是从《半泽直树》迷上渡边枫的，实在无法想象在《半泽直树》中一本正经、苦大仇深的渡边枫，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演绎高中生。
听你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是保守至极的玛丽亚派。
抱以这样的想法，他说：“是打算让我演什么配角呢？大反派志志雄？幕府新选组剑客斋藤一？还是说剑心的师父比古清十郎？”
“砰！”
谈好业务后，众人举杯共饮，长谷川介突然开口。
“愿上帝宽恕伱，如同你宽恕他人。”
“这只是在下不值一提的长处罢了，算不得什么。”
区区一个渡边枫，再有影响力，应该也敌不过我精心培养的岚。
她将长发扎成冲天辫，毫无形象的伸手挠了挠后背，蹲下身，从冰箱里取出一大瓶啤酒。
但现实是，岛国稍微有点名气的男偶像，基本都是杰尼斯社的艺人，只要杰尼斯社不与你合作，你就无法提供关于男偶像的报道，久而久之销量自然受损。
“哈哈，都是练练强身健体的，根本算不上杀人的剑技，渡边君的水平应该是高于我的。”
可惜，听说签下他的人，是服部那个家伙，这人也不比伊藤大小姐好惹多少。
威廉不过是名继承家族遗产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专心于车手的事业，对其他都不感兴趣。
而凉森明菜的经济人，正是麻烦的服部，以凉森明森与世无争的性格，不用猜都知道是服部策划的。
是那部最近比较火的漫画吗？
没有看到渡边枫主演的电视剧，早濑诗织抿下一大口啤酒，进浴室泡了好长一会才出来，重新穿上运动服，吹干了头发的她，终于等到了星期三的晚上十点整。
“女粉丝的购买力往往在男粉丝的三倍以上，追星的热度也更高，当下岛国的男偶像市场，还大多在单打独斗中，偶尔有组建的小团队，也都是废物利用的边角料。”
长谷川介注意到渡边枫身边的白石琴音，看渡边枫的眼神有些不同，像是家庭主妇精心挑选中的货物。
现在，这场会议将通过他全力扶持新偶像团体‘岚’的企划，大势己成，无人可挡。
散场后，望着渡边枫打车离去的背影，服部先生摸了摸脖子，自嘲似的一笑。
重新戴上礼帽，威廉抽回目光，钻进车里。
而长谷川介所提的《剑心》主角邀约，渡边枫的兴趣并不大，只是说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答复，打算过几天再鸽掉。
两人瞬间观想出彼此的动作，在服部先生的模拟中，自己以一毫之差败下阵来。
献过花后，他注意到远处有个头发银白的白人老头，戴着黑色墨镜，远远插兜观望，发现自己的目光后，转身亳不犹豫的离开。
……
再加上杰尼斯社出了名死保艺人，除了被放弃的木村真彦外，报道杰尼斯系偶像负面新闻的中小报社会被长期打官司和打压，八九十年代以后，除了文春新闻社这个硬骨头，基本没人会不自在的惹杰尼斯的麻烦。
他决定下周，前往东京。
不过，漫画里的剑心是矮个子，长相清秀的男孩子吧？我这身高快一米八，严重超标了啊。
独立知名经济人身份的服部先生谦虚的承认了这一点。
“喜多川社长，这人您应该不陌生，前段时间还打算破例挖过来的，《半泽直树》主角渡边枫，他还是最年轻的文学赏名作家，近期的《老人与海》，在国内外的反响都不小。”
喜多川出于某种目的，一直对某人保持关注，当初他放弃下手拐人进杰尼斯社，就是调查渡边枫身份后的无奈结果。
渡边枫和服部先生对视一眼，庭院外叶片飘坠于池水中，泛起的涟漪模糊了倒影。
“服部叔叔，你不是以前用木棍就放倒十几个雅库扎吗？干嘛这么谦虚。”
会议上长篇大论的人，是喜多川的副手石田专务，正信心满满的预测未来。
隐忍了二十多年的喜多川趁木村真彦绯闻的危机，表面上带人负责任的上门道歉，实则算准了富士台长宫本正宇不会同意坚持使用木村真彦，达成清算玛丽亚系最后一点偶像势力的目的。
对桌玛丽亚派系仅存的一名唱片部长，小声发出不同的音调。
……
对于唱片部长的话，喜多川并不惊讶，他虽然有走别人后门的小爱好，但能力方面可以白手起家到占据岛国艺能界一隅之地，肯定不是白给的。
看她现在要靠吃药保证有精神开会，就明白赢家是谁了。
而在墓地的另一边，十二名制服装米国警察，对天击发手里的春田式步枪，动作整齐划一，为同一刻丧生下葬的十一名SwAt成员鸣枪告别。
现年六十五的他，在现代医学的保养下，身体的状况仍旧健康，右手边坐着的副社长玛丽亚，是他的姐姐，曾经和自己因为权力斗争过一阵子。
“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吧，阿门。”
对了，玛丽的尸体已经在一场爆发中荡然无存，这里下葬的是空棺。
起身、拔剑、居合、分离。
“但是，最近的路人调查中，我们杰尼斯系的偶像支持度下降了好几个点，别的男艺人也或多或少的，被一位新人抢走了关注度。”
第一位出镜的，竟然是《半泽直树》里的大和田常务，他扮演了一个神秘的角色。
没错，帝国大学毕业的她阴差阳错之下，进入了渡边枫的百草书屋，成为了一名员工。
古美门适时的插上话，酒喝多了后，他的伪装正在瓦解。
“岚的五名成员，樱井宏、松田润、二宫达也、小野智、相叶长纪。”
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的五郎叔，抿着几万円一瓶的清酒，一杯接一杯，很难想像一年前他还是滴酒不沾的人。
“各自有自身的特色，通过互补的团队关系，达成吸引更多女性粉丝的目的。”
不过，结果嘛。
喜多川交叉双手十指，这般想到。
米国，纽约，公立墓地。
三月十三日号，NtV电视台水十剧的放送档期。
这其中的一些龌龊，喜多川早就想明白了。
“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打开奇迹之门的钥匙。”
但，一来这事对他有利，二来他不太想招惹服部这个人，对其他媒体集体不顾杰尼斯社的新闻管制群而攻之的行为，底线灵活的装作不知道任由木村真彦塌房，逼迫其引退。
在公立牧师的祷告声中，穿着得体手工西装的威廉扔下一朵特立独行的紫色勿忘我，他在新闻上认出这女人，是当时渡边枫副驾驶位的女伴，准备动身前往岛国找某人比试车技前，出于人道主义才来送这人最后一程。
杰尼斯的创始人与社长喜多川，在自家公司每月的高层会议上，点起一支粗长的古巴雪茄，将烟雾吞吐，面容模糊不清。
从白手起家的喜多川，早年在米国生活，身后有米国财团的扶持，而姐姐玛丽亚为了与他争权，嫁给过一名岛国作家，获取了岛国传统势力的支持，一时间占据上风，未期甚至捧出过木村真彦这种头牌偶像。
服部先生用笑声掩盖瞬间的交锋，渡边枫也跟着微笑，池水归于平静，有如镜面般光滑。
“今天晚上有副社长主演的电视剧啊，听说是校园青春恋爱题材的。”
“都不是，是主角剑心，这是监督大友启史拜托我的请求，他好像知道你高中的时候，连续三年参加过玉龙旗剑道赛并夺冠的往日事迹。”
出席葬礼的人，都是公寓的邻居，他们一人献上一朵白百合，掷于还未盖土的棺椁上。
唱片部长看了下一动不动的玛丽亚，站起身回答了喜多川的问题。
想想木村真彦绯闻事件，表面上得利最大的是替换他的渡边枫，暗处的赢家却是当时与木村真彦是公开情侣关系，流失了不少粉丝的凉森明菜，她借危机及时分手后，反而更红了起来。
扣开啤酒的易拉罐盖，早濑诗织将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打开了电视。
喝多了的古美门，挤出夸张的笑容，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服部先生以前的战绩。
渡边枫偶尔也会买些漫画书调剂一下，所以知道一些，这部漫画的背景在德川幕府末期，主角绯村剑心乃是倒幕派的刽子手剑客，有一手高超的杀人剑技，人称刽子手拔刀斋。
是他啊！我当初的眼光的确是准的，他有成为国民艺人的潜力。
“渡边君，我最近接到一部电影的邀约，《剑心》你听说过吗？”
不过，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女白领，一回到家，仍是颓废的干物女(类似宅女)作派，光速解除职场oL裙装，脱掉肉色裤袜，换上轻便宽松的粉红运动服。
石田专务白了一眼这个跳出来唱反调的，还准备怼回去，却听到长桌尽头烟雾缭绕的喜多川发话了。
从文京区的百草书屋下班回家，通勤时间大概单程一个小时多，早濑诗织晚上加班到七点半，现在离十点还有一个小时。
这位渡边君虽说是我的合作艺人，到今天我才知道他身怀这等剑术啊。
“啪！”
真没想到这疯女人这么猛，还好当时没惹她。
渡边枫觉得长谷川介开口，应该是《剑心》剧组想邀请自己特别客串一下没几个镜头的小角色，给《剑心》拉点流量热度什么的。
原本，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等全能的天才，作家、演员、剑客……，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力是没有表现出来的。
杰尼斯社在岛国艺能界偶像领域的地位，用一句支手遮天也丝毫不为过，一般的杰尼斯系偶像能毫无顾忌的出入娱乐场所。跟杰尼斯通过不合作的威胁逼迫娱乐媒体，从不刊登负面消息有直接关系。
“我们杰尼斯的‘岚’，可是集中最优秀的男偶像，用最强的资源推出的天王级偶像团，一定可以大获成功，抢到三成以上的偶像市场份额。”
“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
……
牧师念着祷词，前几日与纽约警方血战毙命的女杀手玛丽，黑白照片映于石碑之上。
“渡边桑也会剑技的吗？服部先生好像也是剑道高手呢。”
“干杯！”
“噢？是谁，有这种本事。研音还是艾回的人？听说索尼打算复制在米国搞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成功经验，也要扶持新艺人。”
也许有人会认为，一家大一点的艺人事务所而已，怎么可能力压所有娱乐媒体。
干物女早濑诗织摘下胸前印着四叶草标记的公司铭牌，那上面除了她的名字，还有介绍她宣传科仅有的两名员工之一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