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窗外的雨
大洋彼岸的米国，纽约市的天气阴雨连绵，窗外的警笛声大作，蓝色的纱窗敞开，寒冷的二月晚风涌入屋内。
一支纤细洁白的手按下cd机的播放键，从柜子里拿起银亮的点四四转轮手枪，填装入黄澄澄的子弹。
“Just gonna stand there and watch me burn。”(就站在那看着我燃烧殆烬。)
清亮通透的女声从音响功放里传出，屋外的NYpd警局几分钟前收网击毙了玛丽的老板，现在轮到她了。
上百次谋杀、涉嫌多起重大案件的玛丽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她早就有这一天的觉悟，好在前半个月就将某人的礼物送了出去，毁灭也无所谓了。
南方新教信仰的她，在遇上渡边枫前，还是白纸一张，未曾染上颜色，现在赴死也没多少遗憾了。
“but that's alright because I like the way it hurts。”(不过没关系，因为我爱这种伤害的方式。)
“我们是纽约市警察NYpd，屋里的罪犯听着，放弃抵抗，双手抱头，从门口出来。”
外面的怀特警长带着五六辆警车堵在门口，两侧各有一队全副武装的SwAt特警小组手持AR15步枪和mp5K冲锋枪，放下头顶的防弹面罩，脚步沉重的匆匆进入公寓楼。
玛丽的房间在四楼，布鲁克林区的老旧公寓里没有电梯，十几名特警队员从楼梯鱼贯而入。
天行出版社的月底部门会议上，桐谷部长质问起执行新政策的江崎科长，根据零售端的反馈，从一月份签约，在二月份发行的七八十部小说，销量大多都不行，仅有几本的成绩能支持下一版的印刷。
桐谷部长反应过来，山田敬之这是打算鱼死网破了。
但，离开座位出门的山田敬之并不后悔，他终于也支愣了一下，像半泽直树那样狠狠地反击自己的上司。
牙关在打颤，山田敬之抬起头，对面兴灾乐祸的江崎科长呼吸为之一滞。
江崎科长把话题引到唯一算老员工的山田先生身上，听到这样的话，会议室里其他新进的编辑纷纷侧目，有人投来嘲弄的目光，有人露出怜悯的表情，神态各异。
这样下去，天行出版社不仅会亏本，还会失去合作的销售商信任，谁也不想将滞销的产品摆上货架，遂利是商家的天性。
走之前，她瞧了一眼独立吃着盒饭的渡边枫，有点不理解这人的行为，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差别待遇。
百草书屋编辑科的最后一块拼图，将要拼上。
当初，曝光出大久保专务骚扰的伊川科长都被迫离职了，他一介小小职员，更不可能幸免，大久保专务可是社长的婿养子，不犯原则性的大错误，谁也奈何不了他。
“知道了。”
……
“砰！砰！砰砰！”
专精处理重度枪击犯罪案件的SwAt小队都光速白给，其他米国警察更是不敢走进这座死亡公寓一步，白送性命。
“咚叮咚。”
“大家辛苦了，吃饭吧。”
广泽雅美被她的经济人叫了出去，身为女主角的她，肯定不用和群演场务们一起啃几百円一份的特价便当。
广泽雅美连忙制止，众人疑惑的望向她。
江崎科长不慌不忙的回答，但山田先生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飘乎，并没有表面上那样的镇定。
山田先生知道的是，江崎科长与天行出版社新指定的印刷会社常通电话，也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谈话，录在手机做为证据。
“嗨，这个还你。”
“两千万円？哼，这样干下去我在天行出版社根本干不长，而且我上面还有一位大久保专务，这点钱不够分。”
“open the door！”
手上有关键录音吗？
“小姑娘，你弄出来的动静可不小，我要多问伱要一笔大钱了。”
打空弹巢里的子弹后，扳开倒出黄澄澄的圆柱形空弹壳，自由地滚落在脚边，发出悦耳动听的金属碰撞声。
周围隔了上百米远拉起黄色警戒线，公寓里除了玛丽外，其他居民早就逃走了，她没有连累他人的想法，任警察们把一个个居民堵住暂时扣押起来，查明正身后才放走。
“山田桑，再这样下去，我很怀疑你是否具备这份工作的能力。”
一直是老实人形象的山田先生，回想起江崎科长对他的质疑，手指弹动一下。
桐谷部长问向低下头的山田先生，他和山田是同期社员，曾经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不然伊川静流走之后，也不会想提拨山田。
另一位剧组的灯光师和摄影师扛着两大箱饮料进入教室，用行动回答了滨田岳的问题。
“后来不是物归原主了吗。”
“Just gonna stand there and hear me cry。”(就站在那听着我哭泣不止。)
面对转向自己的摄像机，渡边枫嘟囔了一句，现场有些台词收音效果不好的话，后期制作时需要补录。
广泽雅美在剧中扮演的女主名叫吉田礼，她正要起身，教室外鹤见尚和榎戸干雄紧跟着进入镜头。
“轰！”
街道上警车后的警长怀特得到了最坏的消息，整整十二人的SwAt小队从进入公寓只用了三分钟全军覆没。
“有这种事吗？山田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叮叮叮！”
山田敬之面无表情，打开了手机的文件夹，按下播放键。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中，我们编辑一科走的是大浪淘沙的模式，只要能发掘出一本类似《雪国》或《无人生还》的爆款，之前的损失就不算什么，签约发行的书多了，机会自然会增加。”
渡边枫随手将cd扔进书包，广泽雅美有意无意地瞟过一眼，像是极为在意。
举枪说话的人，正是穿着SwAt制服的老麦克。
“好的。”
“这是，什么？”
最前面的人张开嘴巴，一股爆炸燃起的火焰吞没了他，成了第一个炮灰。
门外的特警队连喊三遍后，直接用破门器撞开了门，迎接他们的是一枚拉断了弦的冒烟手雷。
“借给我听几天，健。”
“这不是那支冲绳的乐队新发行的单曲cd吗？”
山田敬之走在长廊中，打通了渡边枫的电话。
说着令广泽雅美不解的话，渡边枫插着腰说道。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了整套公寓间，cd机冒着滋滋作响的电火花，再也发不出歌声。
只听先后两声巨响，数千枚钢珠在高能炸药的驱动下迸发而出，背对着阔剑地雷的剩余特警队员，纷纷哀嚎着倒下。
按照剧情，这是男主角通过礼堂的精灵第二次回到过去，记不起往日的细节。
剧组的场务推着小板车来到教室外，车上堆叠着一份份的猪排饭之类的盒饭，本来渡边枫是有独立的小灶的，但他从第一天进组起就没有接受，自然而然的拿起一份热腾腾的盒饭，坐在主角岩濑健靠窗的座位上享用。
……
鹤见尚的演员滨田岳，端着盒饭边站边吃，好奇的问，这时广泽雅美脚步已经走远。
脚步声愈来愈清晰，楼梯间的SwAt特警队员举枪对准紧闭的房门。
自从上次科室例行会议后，山田先生就一直在思考要不要离开这家渐渐变味的公司，他的手机摆在手边，触手可及的距离，报复只需一个念头。
这是剧情中先前打赌，广泽雅美赢得的奖品，她再次提醒。
“不行！”
“可以，有什么就放什么吧。”
“额，头儿，SwAt小队几乎全灭，要不要呼叫国民警卫队增援。”
“算了，别忘了我的咖啡牛奶。”
广泽雅美露出清纯的微笑，渡边枫接过cd，剧中的这首歌，是拥有职业级音乐技能的他自己编唱的，也不知道在电视上放送时观众会不会喜欢。
雪白俏丽的瓜子脸上浮现一丝小动物得意似的微笑，玛丽按下手机软件上的按钮。
桐谷部长从山田敬之的眼睛中看出了他的意志，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身后女二号奥绘理(花痴性格)走上前，对广泽雅美喊道。
“江崎，给我坐下，谢罪！”
某辆轿车的后备箱里，被五花大绑的白人警察混身赤裸，拼命地摇晃车体。
lie。”(不过没关系，因为我连你的谎言都爱，连你的谎言都爱。)
“况且，我们编辑一科的某些老员工，日常工作中的态度也有问题，严重影响了科室业绩。”
至于如何从重重包围下脱身，他自有秒计。
“够了！这完全是伪造的录音，快把它关掉！”
“渡边桑，你都是大作家了，干嘛还那么节省啊。”
“啊，我想起来了，那次借你滨崎布的专辑，还回来的时候装的却是松崎茂。”
玛丽用预制六发装弹器快速填满弹药，下一批特警队员举起厚重的防爆盾踏着同伙的尸体，冲进屋内。
“小鹤他上次问我借的cd，还回来的时候多出很多刮痕，最好别借给他。”
“才没有呢。”
矮个子的鹤见尚在剧中总是受气，喜欢一旁的奥绘理，但人家只钟爱帅哥。
算上后期制作的时间，二十天之内拍两集还是不紧张的，戏份最多的男女主角演技也都不差，渡边枫更是几乎没有被喊停过，进度上超过了预期，甚至每周还能放个一两天假全剧组休息。
“but that's alright because I love the way you lie， I love the way you
山田敬之转过视线，向桐谷部长提问。
白色水手服的广泽雅美单手撑住下巴，埋怨着。
“没什么好说的，但我这里有段录音，可以放出来吗？”
广泽雅美穿着清凉的水手制服裙，递给窗边座位上的渡边枫。
中午下课的铃声敲响，京华高中的教室里，《求婚大作战》第二集的剧情正在拍摄，按照习惯，岛国电视剧总会在正式放松前，多拍两三集预留档期，以防每周一集的放送进度赶不上。
对面的江崎科长越听脸色越苍白，忍不住站起身，大吼一声。
“那三千五百万円好了，你们少说也赚了两三个亿，拿个一成可不过份。”
鹤见尚指着渡边枫手上的cd，兴奋的请求着。
奥绘理为广泽雅美帮起腔，跟着上前发难，居高临下地盯住低她半个头的鹤见尚。
他等到了血赚一笔给孙女生活保障的机会，相信这个麻烦的女人，会支付不菲的酬劳。
鹤见尚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显得有些胆怯。
广泽雅美咽下口水，说出女主的借口台词。
玛丽拉下转轮手枪的击锤，美式居合熟练的使出，拥有穿甲弹头的大口径子弹无视了特警队员身上的战术弹挂插板，人体脆弱不堪的倒下，身后溅出放射性的血花，染红了白纸般空白的墙面。
预先埋在门框处的阔剑地雷激活了电子引信，背靠在卧室墙壁后的玛丽双手捂住耳朵。
桐谷部长早就不爽这个有大久保专务当后台的空降科长，怒斥起来，再看山田敬之，从怀里掏出一份辞职信，扔在桌上，他知道曝光出江崎科长和大久保常务后，自己的这份也保不住了。
“这个月我可是安排了近百本书的印刷业务给你们会社，你们打算给多少？”
“噢，谢特！”
“江崎科长，二月份发行的小说，销售成绩都不太理想啊。”
“那是不小心弄的，我也道歉了。”
“啊，是这张cd嘛，我好像后来把它弄丢了。”
“咯咯咯！”
第一集的拍摄于二月底结束，现在三月初，要赶在中下旬放送前再拍完前三集，水十剧的档期是每周三晚上十点，也就是本月二十号放送。
而纽约市的警车越聚越多，玛丽跨过满屋的尸体，刚准备出门，侧面抵上一支手枪。
“说什么啊？什么后来把它弄丢了，明明东西在你的手上，真奇怪。”
场边的监督成田岳满意的叫停这一段拍摄，等下吃过午饭，还得接着拍，不过主要是渡边枫的戏份了。
“大家，这是渡边老师用他的饭补换来的饮料，一人一瓶都有份。”
“那就抱歉了，小鹤。”
渡边枫答应下来。
“上次你借给我的cd，还给你。”
“喂，是渡边桑吗？您的公司还缺编辑吗？”
“好了，咔！”
“礼，一起去吃午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