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142.祖孙矛盾
夜幕降临
在将借住的房间整理干净后，黎央打开房间的窗户一跃而下，悄然离开房间。
因为总是突兀的出现又突兀的消失，所以黎央也就养成了离开不告别的习惯——反正基本上临走时也没人会和他关系好到需要和他告别了。
落到地面后，黎央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影便闭上眼睛张开了自己的「圆」。
“找到了。”
在确定了某人的位置后，黎央的眼睛缓缓睁开，朝着右手边走去。
在转过一个弯后，一道锐利的剑光映入黎央的眼帘。
骑士剑随着使用者的挥动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月牙状的剑光与天空的月亮交相呼应，显得格外圣洁。
剑术的使用者——威尔海姆的动作既有剑术大师规范，又有久经沙场者的灵动，两者相结合让这名年迈的老绅士不仅没有流露出老态，甚至还有着一种年轻人的朝气。
可以看得出来，威尔海姆的精湛剑术是经过岁月的沉淀所习得的，哪怕没有到达完美级的境界却也相差无几。
察觉到了黎央的到来后，威尔海姆做出了一个收剑的动作将骑士剑收入腰间剑鞘中，向黎央躬身致意：
“失礼了黎央阁下，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吗？”
“嗯，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也就不准备休息了。”黎央点点头。
“离开？”威尔海姆面露疑惑：“我记得库珥修大人说您是在三天后才离开啊。”
“三天后离开，我是说三天后离开这个国家，但并不意味着我要在这里待三天。”黎央摇摇头，将离开这个世界换了一个威尔海姆容易理解的措辞：“事实上，我已经准备去您家里了。”
“我家？”威尔海姆一愣：“您是说阿斯特雷亚家？”
“嗯。”黎央点点头。
“您是想……挑战莱茵哈鲁特？”威尔海姆很快就想理解了黎央的想法问道。
“嗯，与王国最强甚至是世界最强之人战斗，哪怕只是一场知道结果的战斗，想来也会让我获益良多。”黎央点点头，没有否认。
与强者的战斗可以为黎央积累足够的经验，黎央扪心自问，如果没有上一个世界与茅场晶彦为期三天的战斗训练让他习得了连击系列，这个世界，哪怕有「刀魔的加护」他能否从轮回者手中活下来尚且需要打个问号。
“是吗？”威尔海姆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他干咳一声用以掩饰自己动摇的内心：“这个想法很好，想来莱茵哈鲁特应该能给您足够的建议。”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黎央看着威尔海姆，沉默片刻后决定直奔主题。
“您这是什么意思？”威尔海姆愣了一下问道。
“白鲸已经死了，你这么多年来的执着也算是有了结果，你应该也没有再恨莱茵哈鲁特的理由了吧？”黎央平静道。
“……”威尔海姆沉下脸来，低头看地默不作声。
直至片刻后威尔海姆才缓缓说道：“看来黎央阁下听说了很多我和莱茵哈鲁特的事情。”
“嗯。”黎央没有否认威尔海姆的说法，顺着他的话接着说道：“对年幼的孙子破口大骂是你的不对，但事出有因，不对并不代表不可以理解，我想只要你和莱茵哈鲁特道歉，以莱茵哈鲁特的秉性，他没有不原谅你的道理。”
“没用的，那个孩子是不会原谅我的。”威尔海姆神色低落摇摇头道。
于他而言，他的所作所为并不仅仅只是对年幼的莱茵哈鲁特造成心理伤害，还有十数年的不闻不问，将莱茵哈鲁特完全交给海因格扶养。
可以说，莱茵哈鲁特能在海因格的扶养下成为高洁的骑士完全是靠莱茵哈鲁特自身的三观够正。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威尔海姆想不到莱茵哈鲁特不责怪自己的理由。
“很多事情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黎央平静道说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莱茵哈鲁特不能原谅你又能如何呢？做下那一切的威尔海姆先生你，那是你该的。”
“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身为一名战士，你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
“黎央阁下！”威尔海姆的语气一变，眼神尖锐的看着黎央：“我敬重您的付出，但这是我的家事，您未免管的有些太多了吧？”
的确，黎央一贯的作风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唯独两种情况例外。
第一，由自己造成的，针对于他人的麻烦。
第二，与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或事。
黎央无法做到看着他人步自己曾经的后尘而视若无睹。
“那么你就等着再次懊悔吧。”黎央并不退让，接着之前激烈的语言说道。
“再次？”威尔海姆一愣，紧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瞳孔微微收缩：“为什么你会……”
“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这是我的座右铭。”黎央直勾勾的盯着威尔海姆淡淡道：“在这件事上我有发言权，我想威尔海姆先生你也深有体会吧？”
威尔海姆深爱着他的妻子特蕾西娅，他们婚后的数十年也一直和睦且幸福。
但唯独一件事让威尔海姆感到遗憾，甚至是悔恨。
大男子主义的他并不擅长说情话，他的妻子数十年来一直有问他他爱她吗？但威尔海姆却一直未曾给予妻子回复。
哪怕他的行动早已表明了心意，哪怕她的妻子也一直知道这件事。
直至那一天的到来。
“等我讨伐白鲸回来后，你一定要将那句话说出来哦？”
二人做下了如此约定，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妻子战死，意外先他的决心一步到来，威尔海姆再也没有机会向特蕾西娅说出那句话。
“……”
威尔海姆沉默了，黎央的言辞让他无法反驳，直至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黎央阁下，为什么你会……”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反正也不过对于外人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黎央这么说着转身，步入黑暗身体逐渐被阴影吞噬：“好好想想吧，然后遵从自己内心的答案行动吧。”
黎央言尽于此，至于威尔海姆能不能想开，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威尔海姆低头沉默，皎洁的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