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露和田骁两个人坐在了最外面，看着他们彩排。
田雨嘉坐在场边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融入到角色里，因为她现在扮演的，是半个疯子。
果然，等到她正式上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夺走了，那种疯癫中带着清醒，清醒中又带着癫狂的状态，被她拿捏地非常到位。
多一分就出格，少一分就不够圆满。
商露全程几乎是带着欣赏的态度，看完了他们的彩排。
结束后，她忍不住鼓掌，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算是第一次接触到华国演技巅峰的演员，如此让人沉醉。
表演完的吴万珍，仿佛像换了个人，癫狂的气质不见了，整个人的肢体动作也变得内收，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甚至还略带一些自卑。
这么大的反差，田骁忍不住小声跟商露八卦，“以前听人说吴万珍老师舞台上跟舞台下反差很大，原来是真的啊。”
“真正的好演员，外在表现地更沉默，可他们的精神世界无比丰富。好了，他们彩排完了，我们过去吧。”
他们才刚刚往下走，吴万珍却自己走了过来。
商露赶紧伸手，“吴老师，我们来的这么匆忙，叨扰您了。”
吴万珍是标准的鹅蛋脸，只是随着岁月逝去，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她的五官很端正，一看就是传统审美下的美人，气质也很沉稳，尤其是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很温柔。
要说她现在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颧骨有点高，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实在抱歉，我这边忙着彩排，没顾得上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带你们去另一个房间吧。”吴万珍之前虽然拒绝过商露她们，可现在她的态度，倒是很和善。
商露自然是点点头，“当然好，是我们叨扰吴老师了，您随意，不用顾及我们的。”
田骁也在一旁附和，“吴老师，我们这可是从千里之外过来的，剧本都带来了，您可得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商导也是真心实意的，这个角色，确实非您莫属。”
两个人姿态都低到这种程度了，吴万珍也不好意思拒绝，“行，那我们先去后台，再聊聊吧。”
几人干脆来到了一个小会议室，商露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吴老师，这是我们整部剧的剧本还有人物小传，你先看看，我们再聊。”
行业惯例，为了保密，演员在签合同之前，很少能拿到完整的剧本。
可商露完全不在乎这点，在她看来，剧本和演员是一种双向选择，只有剧本打动了演员，他才能进入角色，爱上这个故事。
此前他们找到吴万珍的时候，剧本并没有完成，吴万珍拒绝，商露也不意外。
可这一次，商露很有信心，这本是一个新颖的题材，又有深刻温暖的内涵。
吴万珍先看了人物小传，又拿起剧本。
作为12集的小短剧，剧本也不长，吴万珍却看了很久很久，商露就坐在对面，也没有催她，而是细细观察她的每一个表情，想象着她在镜头里是什么样子的。
吴万珍的脸上先是带着笑，这是一种客套的笑。
可随着剧情的变换，吴万珍逐渐变得面无表情，偶尔会皱皱眉头，让旁边的田骁心惊胆战，偷偷给商露发了个消息。
“看吴老师这个样子，不会不满意剧本吧...”
商露没有在手机上回答田骁，而是朝着她微微一笑，做了个口型，“成了”。
吴万珍演了这么多年戏，接触过的剧本无数，能真正打动她的，才能让她不顾别人，露出惋惜、愤怒的情绪。
良久，吴万珍放下了剧本。
她的情绪却还沉浸在这个故事里，久久不能放下。
突然，她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啊...”
虽然她没有指名道姓，可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商露，不，商导，这部戏我接了，不管它是网剧，电视剧，还是什么短视频，都无所谓，你的这个故事真的很好。我实在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故事的？”
商露却摇摇头，“如果我说，这是我前世的记忆，您信吗？”
吴万珍当然不信，她以为商露是谦虚的说法，“商导真会开玩笑，不过这部戏我真的很喜欢，您打算什么时候开机呢？我这个月要巡演，可能抽不出时间。”
“没关系，下个月我们才开机。”《循环》不需要什么特效，唯一的大场面就是公交车爆炸，也不需要搭建场地，就是公交车内的一些戏份，可能要在摄影棚里拍摄，好做特效。
不过，这点并不麻烦。
吴万珍听完后点点头，“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田骁在回路的路上，还有点没缓过来，“本以为我们得磨上好几天呢，没想到吴老师挺好说话的，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坐在后排的商露，点头表示赞同，“像吴老师这种演员，对艺术有追求，又不缺吃穿，不缺戏演，只能靠剧本打动她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公交车找好了吗？这部戏我打算按照顺序拍，先把爆炸场面一次性拍完，再拍文戏，一周播一集，统筹的压力会大一点。”
“你放心好了，场地我已经给你找好了，特效公司也找的最好的，他们给我发的样片，我转给你了，你看了之后你不是也同意了吗？”
这些琐碎的事情，田骁都在跟进。
商露长叹一口气，“要是我们的科技发达一点，场地全都是虚拟的，在虚拟平台上拍摄就好了。”
这样的话，她能节省很多时间，拍更多的戏。
可惜，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循环》正式开拍，所有的演员都进组了。
而他们拍摄的第一场戏，就是在公交车里遇到爆炸。
剧组挑选的场地在郊区工业园，有高楼大厦，但是白天坐公交的人很少，只要避开上下班高峰期，就不怕被人打扰。
故事随着田雨嘉的视角展开，她面临的拍摄压力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