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驰出去的瞬间，杨晨便知事情要糟。
丫的，我让你给力点，没让你给点力啊？
杨晨瞪着眼睛，可白龙可不会看杨晨眼色，它是马匹中的王者，我行我素惯了。
“吁！～”
情急之下，杨晨只能嘶吼一声。
这是全世界通用的，让马匹停下的语言。
白龙让杨晨如愿以偿，它停下了马腿。
车厢震颤，惯性作用力却让车厢内的贵妇继续向前飞了出去。
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杨晨体表凝聚出一股回旋的漩涡：“太极！”
贵妇在空中高速前冲的趋势顿时一缓，她旋转着缓慢落地，虽还有些头晕目眩，但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这是……凶车……凶…车……”
贵妇天旋地转地说道，她感觉世界在以自己为中心旋转。
杨晨连忙搀扶住她，这才没有让她在随后摔倒在地上。
知道事情被闹大，杨晨白了白龙一眼，后者低垂着脑袋，知道自己是惹祸了，前马蹄踢踹着草地。
晕眩的感觉消失，贵妇拍打自己的胸膛，平复那种天旋地转的恶心感，她看向杨晨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惊恐。
就好像是看到杨晨，就会让她想到那种晕眩的恐怖感觉：“呕～”
一大口浊物从口中涌出，杨晨确定她是将自己与晕眩建立起了条件反射，恐怕以后这名贵妇便不再可能是自己的顾客。
叹息一声，杨晨斥责了几声白龙，后者脑袋越发低垂，一副认错的孩子的样子。
“夫人，我送您回去？”
“不，不用了，我家就在不远，不劳烦。”
贵妇推脱道，然后一溜烟从杨晨面前消失。
“她……没付钱？”杨晨却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不过这或许是自作孽吧。
“把客人服务差了，还要求付钱？”
一声质疑从身后传来，杨晨回过头去，是一个头顶染了一撮黄毛的男青年。
黄毛青年看起来的样子痞里痞气，而他刚才的质疑声也有着不善。
“我看你和凯丽那疯丫头走的很近，我劝你别加入她的什么联盟，那纯属是一个坑你财产的地方，而且你还会被她给带坏。要加入联盟，就来我们这边，保证扶持每一名新人！”
听完黄毛青年的话，杨晨这才明白，此人就是想拉拢自己。
“你说的没错，凯丽的那个联盟挺坑的。”
“那你还选择加入？”黄毛青年再次发出一声质疑。
“因为我不缺钱。”
杨晨随后给出的回答，震碎黄毛青年的三观。
不缺钱还当什么车夫？
不知道这年头车夫越来越卷了吗？
还是说，纯属爱好？
“既然不缺钱，那你也可以加入我们联盟，将你的财产全部贡献出来，我相信我们联盟里有很多人是愿意认你当老大的。”
黄毛青年再次邀请，只不过这一次他心里多了一丝鄙夷，觉得杨晨属于是钱多人傻的那种。
“不一样？”
杨晨摇了摇手指。
“哪里不一样？”
“因为她那里能给我一种归属感。”杨晨不假思索道。
温柔乡是嘛，看样子凯丽那个疯女人动用了美色，招揽了这个不缺钱的盟友。
黄毛青年想多了，他说道：“我们联盟年轻漂亮的女车夫还是很多的，不比那凯丽差，如果你愿意加入，我帮你介绍对象？”
他持续给杨晨抛橄榄枝。
他的这种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一直如此。
曾经凯丽也招揽过不少盟友，可一一被黄毛用计策给拐走。
他的方法也很简单，不是动用美色，便是给予更多的便利。
车夫之间结成联盟，随着联盟的壮大，也意味着能聚集更多的财富。
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这便是真实的世道。
就在黄毛青年他们联盟的笼络之下，如今联盟已然成为金印地区首屈一指。
“抱歉，我想说，我的理由你是不会懂的。”杨晨斩钉截铁道：“所以别再蛊惑我了，没用的。”
“什么理由，不妨说一下，可以通融。”黄毛青年继续坚持。
这天底下就没有他挖不了的墙角，黄毛青年这般想着。
可突然。
白龙悄无声息来到黄毛青年身旁，屁股对准了他，向后扬起马后腿。
一道流星划破天际。
顿时，杨晨的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白龙，干得好！”杨晨对白龙竖起大拇指。
仰首阔步的白龙向杨晨走了过来，鼻孔喷气，它最讨厌墨迹的人了。
杨晨回首四顾，他发现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正好距离教堂不远。
“走，白龙，趁着天没完全按下去，咱们造访一下教堂。”
跳上马车，杨晨给了一个目的地，白龙飞驰了出去。
教堂门口不远处。
杨晨抬头看着已经漆黑一片，没有人影的教堂。
他将马车留在外面，自己则是在幽冥路的笼罩下走了进去。
一眼便看见面前十米高的七彩格子落地窗上，外面的霞光透射进来，在地面上倒影出斑斑驳驳的颜色。
教堂中央地面上的一具罗刹雕塑，沐浴在幽光之中，杨晨可以看见罗刹锋利的染血獠牙上面布满了裂痕。
裂痕下方却悬挂着一颗颗染血骷颅头。
圣洁的女神壁画上，她高举代表光明的权杖，此时权杖却无比暗淡，无数只恶鬼抓挠在她圣洁身躯之上，用黑暗玷污了她的光明。
粉红色的骷髅灯笼散发红光，被悬挂在教堂后方院落的巨树枝下，随风摇曳。
……
即便是歇会之后，教堂内的景象依旧让人感到震撼。
罗刹雕塑后方，是一张张排列有序的方形石桌，长十几米，宽约莫三米。
上面残留着血液之类腥臭的不知名液体。
凯丽说过，曾经这里不听话的传教士都被屠戮干净了，那么他们的尸骨无疑便成了周围的这些装饰品。
而那些还活着的传教士，他们选择污染自己的灵魂，为了活着，甘于取悦邪恶贵族，桌面上的血腥液体，便是他们遭受贵族折磨残留下来的痕迹。
“凯丽说的没错，这里是一个让人三观震裂的地方，这里曾经的传教士，他们还没来得及将光明传向世界，便遭受到邪恶爪牙的残害。”
可想而知，这里有人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
一声咳嗽，自黑暗中发出，杨晨望向声音传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