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灵瞪大了眼睛，诧异道。
“超越，你不是说沾龙水可以添福气、破邪祟、百病不侵么？”
“为什么会害了自己和龙舟队？”
张超越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原来在这里，当地人遇到家里出现久病不愈的病人，就会认为这人是中了邪。
中邪的人，就必须找人破灾。
端午节这天阳气最旺，用艾叶沾过的龙水，就可以破邪，让病人百病消散。
相传，用了这个方法之后，病人就会立刻痊愈。
以后绝对不会再得这些病症。
直播间的水友一听，全都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得了病不去医院，竟然来找龙舟队？
“离了个大谱，这也太迷信了吧？”
“是啊，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种事？”
“我也觉得有点过了，这所谓的心诚则灵，早就该淘汰了吧。”
“大家都不容易，实在不行就给人家沾沾龙水呗，这事应该不难吧。”
“未必，看那几个会长的态度，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忌讳。”
不光是直播间的水友觉得没法理解，就是热芭几人也皱起了眉头。
贾灵道：“超越，这沾龙水也没什么吧？要不给人家行个方便？”
倒是邓子棋之前听到了那几个会长说过气运这两个字，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因为沾龙水就会分走别人的气运，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帮忙？”
“可是气运这东西虚无缥缈，这理由实在有点太牵强了吧？”
张超越点点头道。
“确实是因为气运。”
“沾龙水本来属于各自商会送给自家龙舟队的祝福。”
“要是让病人分享，就等于将气运和增福送给了别人，将厄运带给了自家龙舟队。”
“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可在大家心中就是这样的。”
邓子棋等人顿时陷入沉默。
到现在她们才明白，为什么老太太要跪在这里。
以热芭她们的教育程度，肯定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
可这是老人家的信仰，也是这个地方的习俗。
她们插手确实不合适。
余谦疑惑道。
“要是按照这个说法，让别人沾龙水，其实除了心里上的事以外，其实也没什么大影响。”
“真论起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出手帮忙这不是给自己积阴德么？”
几女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看着张超越这么一想确实是这个逻辑。
直播间的水友更是纷纷惊呼。
“卧槽，帅到了啊余谦大爷，这波给你一百分，不怕你骄傲的！”
“用魔法打败魔法，余谦大爷666。”
“逻辑上没毛病，余谦大爷高光时刻+1。”
确实，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这样哀求，但凡有点同情心的都会出手帮忙。
张超越摇摇头道。
“没那么简单。”
“主要是，每次给别人沾龙水的龙舟队都会有坏事发生。”
“以前就有一个龙舟队给别人沾龙水。”
“后来，不到三天，训练的时候龙舟的龙筋断了不说，好几个龙舟队员也被木楔子伤了胳膊，这辈子都没法划龙舟了。”
“那个龙舟队的龙舟龙筋一断，直接没法参加比赛了，后来那个龙舟队也解散了。”
热芭等人听得目瞪口呆，看着张超越半晌说不出话来。
确实。
这关乎到一个龙舟队的命脉，谁也不可能拿自家龙舟队员去赌。
直播间的水友也跟着一起沉默下来，刚才为了救人这事争吵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这种事，帮了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没理由道德绑架。
这时，队伍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高呼。
“米帮，绕行！”
“酒帮，绕行！”
“纸帮，绕行！”
高吼声传来，除了张超越他们的龙舟队以外，其他龙舟队纷纷离开。
这些人全都选择避让，宁可到不远处的码头启程。
鞭炮声再次响起，两侧是龙舟队员纷纷离开的背影，后方则是那个跪在原地的可怜老太太。
这一幕，众人看在眼里，都觉得不是个滋味儿。
热闹确实还是热闹的，可这热闹跟老太太孤独的身影衬在一起，反倒显得有些不搭、刺耳。
老太太看到龙舟队的人要走，再次磕头哀求。
“别走，求求你们别走，救救我孙子吧！”
“求求你们了！”
老太太哭喊着不停叩首，只是三两下额头上就浮现出了血痕。
前行的龙舟队成员无一驻足，似乎这哭喊声被鞭炮声盖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磕头的声音却似乎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异常清晰。
“咚。”
“咚。”
……
经纪公司里，高姐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偏偏碰上这种事？”
“这要是搞不好，不是把咱们家张超越害惨了吗！”
确实，碰到这种两边为难的事，一个不慎，就容易被有心人利用、炒作。
到时候，张超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气，可就全都没了。
连带着整个经纪公司，也要承受无法估量的损失。
助理小方安慰道：“高姐，你先别着急了。”
“万一张姐处理好了，这也许是个好机会呀。”
高姐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她处理好个屁，这种麻烦事就是国际巨星都翻过车，她才出道多久？”
“经验能有人家那些巨星丰富？”
“不行，我得赶紧给节目组打电话，这件事必须公关好。”
“你立刻给总经理汇报……算了。”
“你直接去通知公关部门，让他们立刻做准备。”
“要是出了事，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助理小方板着脸，话都不敢多说，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高姐刚拿起电话要打出去，她的手机却先一步响了。
是节目组来电。
高姐接起电话，还没有开口。
节目组的导演就火急火燎道。
“经纪公司高姐吗，你是负责张超越没错吧？”
“你现在立刻打开直播，十万火急！”
高姐听到这话也陷入了沉默。
她顿了半晌，深吸一口气。
“导演，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了。”
“看来节目组那边也没什么好办法，实不相瞒，我这边也一样。”
“我会发动所有的公关能力准备应对挑战。”
“只是剩下的事情，我们只能相信张超越的能力了。”
“相信她，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