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就是林曦目前身上存在的最大的问题。
理智。
“人嘛，理性一点当然是好事。但也不能太理性，你说对吧？”
“我们不能为了理智，而忽略到自身的情感。”
“我们是人类啊，就是要依靠多种多样的感情而存活。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
程斯有些心疼她，其实想想，完全也能理解林曦。
这么多年，她在国外身边也没什么家人和朋友，舅舅也有自己的工作。唯一长期陪伴她，对她不离不弃的，就是那些枯燥的数据，和冰冷冷的机器。
她没有对象可以宣泄自己的情绪，所以变得越来越不喜欢表达。
“你在国外有看过医生吧？”程斯指的是心理医生。
林曦唇微张，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有。舅舅给我找了一个心理医生。”
“那你在国外经常会去找他聊天吗？”
林曦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有还是没有？”
“我更多的时候是去他那边坐一坐，喝杯茶，经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至于聊天……微乎其微。
心理医生倒是会主动和她搭话，会用很漂亮的话术试图让她打开心扉，套出她的话。
但她很聪明，每次都有所防备，什么都不愿意说。
久而久之，后来心理医生就不再与她搭讪，只是默默给她泡好茶，给她提供一个舒服的位置和环境，让她自己坐在那里发呆。
“我……”林曦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早就好起来了。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实际上，她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欺骗自己。
她问程斯，眼底一片茫然：“我是不是还在病着？”
“怎么会呢。”这一眼，程斯顿时头皮发麻，心都被揪起来了。“这不算生病。”
“我只是问问你先前在国外，有没有对象可以让你分享一些事物。四哥没有觉得你还在病着。”
“但是，曦宝儿，四哥认为，我们是不是该尝试着再往前走一走了？”
“走？”林曦不懂。
“三哥怕打乱你，一直默默跟在你身后，不敢贸然前进。你没发现吗？三哥其实胆子也挺小的。”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继续保持你的节奏，但是能不能和三哥交流再多一些？”
林曦下意识答：“可我工作很忙啊，不能一心二用吧。”
“这两件事不会互相打扰啊。”
“可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啊。”
程斯：“……”
“不是，也不是让你立刻和三哥交往的意思。我是说，你平时下班或者假期，可以和三哥多相处相处，说的通俗易懂一些就是……”
程斯还在犹豫怎么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林曦眉峰微动，替他答道：“约会？”
“对对对。”程斯嘿嘿笑着，“当然你可以不用想成是约会，就是简单的吃饭看电影而已。”
“也没人要求你和三哥吃完饭就在一起啊。”
话糙理不糙。
“你考虑一下四哥说的这些，应该挺通俗易懂的吧。你这个智商，肯定能明白。”
“嗯……”
林曦应声。
不过，明白是明白，但想不想这样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程斯的提议，对她来说，是完全没有想过的事情。
原先她觉得和秦屿一起吃饭还算正常，但是一结合程斯的这番话，她总觉得吃饭都变成了约会。
无形之间能感觉到一丝压力。
“没事，你慢慢想，好好考虑。”
程斯话音刚落地，就听到林曦小声询问：“可是，我要是这么做的话，不会很奇怪吗？”
“奇怪在哪里？”他没明白。
“就是……”林曦不是这么吞吞吐吐的人，向来直言不讳。
这么纠结，看来是真的在认真考虑他刚才的那番话了。
程斯心里大概有数了。
不再出声，默默等她开口。
“我每天找三哥出来的话，用什么借口啊？”
“这还需要什么借口啊。”程斯掩面笑了，“你就直接说出来吃饭啊。”
顿了顿，程斯又觉得不行，“不对，这种事应该让三哥来。”
“我去和三哥说。”
“别！”林曦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手，“今天的事不能和他讲！你去说了，肯定就不止说这些了。”
“……”
不得不说，林曦是了解他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程斯仔细想了想，提议：“那这样，我来牵线，我约三哥和你出来，到时候我就假装放鸽子。”
“这个怎么样？行得通吧。”
他真的为这两人操碎了心，妈的婚礼他必须坐主桌！！！
“那你打算一直用这个借口？”林曦觉得不是长久之计。
“他会识破的。”
秦屿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
“识破也是觉得我在搞你们，也不会想到是你在主动啊。”
程斯完全可以理解林曦别扭的心情，她想迈出这一步，但是又怕主动的太明显。
女孩子嘛，他明白的。
“你先不要管后面怎么办，我们先试一次嘛。”
程斯说来就来，“今晚，就今晚！”
“！”林曦：“这么快？”
“不是，还是过两天再说吧。”
这也太突然了吧。
“等什么等啊。今天正好我回国，理由充分啊。三哥肯定要来。”
“而且下周你要出差，哪有时间啊。”
一想到自己要撮合他们两个，程斯不比林曦淡定多少。
他摩拳擦掌，说今晚就今晚！立刻订好了餐厅位置，顺便还买了电影票。
一套动作下来，也就不到三分钟。全程没有拖泥带水，看得林曦目瞪口呆。
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
“到时候，你们就先吃饭，吃完呢隔壁就是电影院。”
“什么电影？”
程斯扯了个谎：“好像是个喜剧片，最近新上的呢。”
林曦将信将疑。
他意有所指：“你记住四哥说的话，不要太理智。做人嘛，该冲动还是要冲动一下的。别克制！”
林曦皱眉，“你想多了。我再冲动也到不了那个环节。”
“什么环节？我说的是牵手拥抱，你说的是什么？”
“……”林曦愣住。
“好啊。”程斯哦呦了一声，“林曦啊林曦，你这小心思呦也不单纯嘛~”